每每都能让他活下来,嗤。
淮阴侯发出一声冷冷的嗤笑,也不管他到底是死是活,抬脚转身便走了。
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遍体鳞伤疼到整个人都在痉挛的邢夙松开了唇瓣。刹那间,唇瓣上便多了一道血痕。
邢夙眉眼间充斥着与这个年龄不相符的阴沉,他动了动身子,瞬间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目光缓缓从染着鲜血的鞭子移到他前面供奉的佛像上。
他轻轻抬手,看了一眼手臂上袒露出来的鞭痕,轻笑了一声。
看吧,他就说了,他从来不信神佛。
如果神佛真的有用,那为什么不救救他。
他曾经是多么虔诚的跪拜着他们,他没有其他要求,只是希望不要挨打,好好活着罢了。
可后来一次次的伤重,他才知道,求佛拜神是没有用的。
邢夙忽然想到了沈令姝,她不是神佛,但她却是唯一一个救他的人。
“世子,走吧,我给你上药。”是张近侍走了进来,他看着满身伤痕的小世子,眼底有些湿润。
邢夙抬手摸了摸怀里的东西,不发一言的从他身边走过,没有回答他的话,似乎是看不见他这个人一样。
张近侍已经习惯了他这般,于是只是叹息了一口气,跟在他身后。
佛堂离他住的院子不远,瞧着前面一步步走的踉踉跄跄的小世子,张近侍生怕他下一秒就摔了下去,于是亦步亦趋的紧跟着他。
这一路上的奴仆都早就让张近侍给遣退了,除了他,没有人知道佛堂里发生了什么,更没有人能看见小世子如今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