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个做什么?”
陆之珩解开衣带,褪去外袍,只着一身中衣向榻边走来,轻笑了一声。
“你说你恨深宫禁院漫长望不到头的日子,而这一切是因我而起……我想了很久,觉得有几分道理。”
戚铃兰不可置信,“你肯放我离宫?”
陆之珩很艰难地点了点头。
“从前我总想着日子久了怨恨便淡了,或许我们还能有一段琴瑟和鸣恩爱不疑的夫妻缘分。如今却明白了,爱与恨二字含义相反,却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他平静地说出这番话,戚铃兰却看出他平静之下的疲惫和脆弱。
这是她等了数年的解脱,陆之珩想开了,她本该欣喜的,此刻却不忍心在他面前表现得太过喜悦。
短暂的欣喜之后,戚铃兰渐渐回过神来,心头再次涌上疑惑不解。
“你既然愿意让我离宫,为何还要办这封后大典?”
他明明可以干脆不接她回宫,编造些传闻说她在别宫遇害……如今办了封后大典,再想金蝉脱壳反而没那么容易了。
月光透过窗扉洒在床帏之间,两段龙凤红烛的灯影亦在帐下映出斜斜的影子,陆之珩借着昏黄的微光望着她,望着她眉眼之间疑惑的神色,指尖微动了一下,想伸手触碰她的面庞,最终却放弃了。
“我说过,今生今世我只有你一个妻子,皇后之位本就是你的。你可以将皇后金印弃如敝履,而我不能食言不给你。”
戚铃兰被他的目光看得心绪不宁,随即别过脸去,“那你……”
她的话音才刚刚响起,陆之珩便握住她的手,将后面的话拦了下来。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走之后,我自有安排。”
戚铃兰默了片刻,小声道:“古往今来,没有一个皇帝会放后宫女子离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