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还是当年新婚时,临蕴也是这样在一旁陪着他,他苦读兵书废寝忘食,临蕴在一旁添茶,有时趁他不注意突然将点心塞到他嘴里。他若是不小心呛着了,她便会笑的合不拢嘴,笑完了才拍着他的背安抚他。
“你从小就懂事,才思也敏捷,早些年还会闹着要跟我习武……我总是想着,你若是个男儿该多好。”
戚铃兰眉眼低垂落在棋子间,如今父亲算是功成名就,唯一的遗憾莫过于膝下无子,将来身上的官爵衣钵都不知传袭给谁,难怪他有此感叹。
“父亲正值壮年,再要个弟弟倒也不迟。”
“我心中除了你母亲再也容不下旁人,想来天下的女子都期盼与夫君两情相悦,我怎能平白耽误旁人。”戚明松无奈道,“若不是当初酒喝多了懵了头,赵氏也不至于为我苦守至今。”
有风吹来,亭外竹枝随风摇曳,簌簌声灌入耳中。
戚铃兰心中亦是微微动摇了一下,有些疑惑……却又顾忌自己晚辈身份,犹豫着不好开口。
天下的男人哪个不是多情种,纳几房妾室再常见不过。即便是丞相徐为珉那样以正直出名的君子,府上也有五个小妾,丝毫不妨碍他与正妻恩爱的事迹为人传颂。
母亲已经走了这么多年,就算父亲真的对赵氏有了情分,给她个继室名分,那也算合情合理。
父亲坚持委屈着赵氏直到今日,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戚明松见她半晌不说话,挑眉问道:“铃兰,有心事?”
戚铃兰踌躇良久才抬起头迎上父亲的目光,“父亲先前迟迟不给赵氏名分,是怕自己不在府上她仗着继母的身份欺负我。可如今女儿就要十七了,用不了多久便会嫁去夫家不再受娘家牵制……赵氏顶着妾室的名分,在京中行事着实尴尬。”
戚明松默默良久。
“不全然是因为你。”他扭头望向远处,喃喃道:“我发过誓,今生只有临蕴这一个妻子。”
话音才落,便看见远处赵氏正往亭子的方向走来,父女二人十分默契地结束了方才的话题。
戚铃兰扫去棋盘上的棋子,分开黑白两色各自扫回罐子里。
“这棋还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