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熬了十几日,大家都饿得有气无力,不知道什么原因又有许多人病倒了,高烧昏迷的,上吐下泻的,人几乎是成片成片地倒下,她看着害怕,便远远躲开了人群。
云初在不远处听着,心里暗暗叹息。
她之前的推断没有错,时疫的确是从城外聚集的灾民蔓延开来的。
那边茶花时不时哭上一阵,断断续续地往下说。
生病的人多了,渐渐就有了病死的,起初死的多是些孩子老人,后来成年人也有死的,天天都有死人,而且死的人越来越多,谁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轮到自己。
城外的灾民死得渐渐多了,城里那些原本搭粥棚的富户也不敢再出来了,没多久连南城门都彻底关了,再不许任何人进出。
什么吃的都没有了,有的人饿红了眼,夜里便去扒了新死刚入土的尸体偷偷地吃,再后来有人觉得,反正身边人死了也是被人吃了,还不如自己先吃,接下来便是,反正人也要死了,不如趁着新鲜赶紧吃……
最后死的人也没人去埋了,城外到处都是狼藉不堪的尸体,和到处找新鲜人肉吃的人。
城外的日子实在是熬不下去了,前日又有人听城内的官兵抱怨,说县太爷已经走了,却把他们这些官兵留在这里守着南城门。
从前那些灾民还存了指望,以为朝廷早晚会派人救他们,谁知连兴陵县令都跑了,大家就都觉得朝廷是彻底不管他们了。
便有人嚷着与其在城外等死,还不如拼一场,这一下一呼百应,所有能动弹的人全都跑去南城门了。
那些灾民满腔怨恨,领头那几个又喊着进了城啥都有,催着大家不要命似的撞城门,没多久就把城门撞开了,灾民如潮水般地涌进了兴陵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