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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一松,继而又一紧。韩澈对弓弩手比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放下弓箭。

“将军真是个明白人。”阿特尔朝船上一指,“在下不过是希望将军把这些小东西分给我一点,一船两船都可,呵呵呵!”

“你绑架她,原来是想要弗朗克火炮?那秦大人呢,你们把他怎样了?”

“哎呀,你是说这位夫人的丈夫吗?我猜,他现在已经长眠在我为他准备的陷阱里了。我一向看这个人不顺眼,干嘛留着他呢。”

韩澈想明白了一切。阿特尔昨天派人绑走方巧菡,原来是要杀了秦正轩。他们必定知道秦正轩现在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既能为大夏从渚篾采购重要兵器,又能游说渚篾联合攻打北冽,北冽当然恨之入骨。

关心则乱。他们打听到秦正轩夫妻情深,通过这个卑鄙的手段,引他入彀,害他性命。害死他还不甘心,试图继续以方巧菡为质,逼迫大夏把已买下的火炮白送过去。

“谨之,别中了他们的奸计。”佟祁锋在韩澈身边说道,“固城屏障单薄,一旦北冽抢走火炮,实在不堪设想!北冽人太卑鄙了,没法从渚篾买,就跟咱们抢,你千万不能让他们得逞啊。”

佟雅蘅抬眼看丈夫,又朝半山腰望去。方巧菡身子摇晃,被北冽人强架着,看得出来,她站立都很勉强。她是不是在哭泣?韩澈也在看着方巧菡,神情痛苦。

看这样子,好像恨不得代替她受罪似的。佟雅蘅心里一酸,挽住了韩澈手臂:“谨之,你不要意气用事。”

“商量得怎样了?”阿特尔拍了几下手,“还不停船?你们大夏有句俗话,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说着,抽出把雪亮的弯刀,在方巧菡脖颈处比划。

“停船。”韩澈高喊。

舵手开始吩咐抛锚,船速骤减,佟雅蘅踉跄着扶住韩澈。佟祁锋急道:“谨之,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任他们拿捏?”

“没有轩弟,我们不可能买到这些火炮。”韩澈略微提高了声音,“他同时还执掌军饷粮草补给,从西昌到浩城、再从浩城发至营地,这一路都是轩弟找人保镖,在朝廷押运队伍之外多了一重保障。三哥,轩弟虽未参战亦有重大功劳,我不能对不起他”

“那你就对得起这些跟着你流血流汗的兄弟?”佟祁锋指着两艘船上的士兵,越说越气,“一个人和数十万人,孰重孰轻?现在不是你讲私人情谊的时候!”

“三哥,你说得太严重了。”佟雅蘅嗔怪了一句,握住韩澈的手柔声道,“谨之,三哥话糙理不糙。我是想提醒你,这些火炮是用朝廷的银子买的,你要放给了他们,后果”

韩澈似已呆了,不管妻子和妻舅说什么,只是仰头痴痴望着对面的女子。有两颗清亮的泪珠,慢慢地顺着他的脸颊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