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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澈抬头正色道:“事不宜迟,明日一早多半就会有御史参奏。世伯若现在无别的要紧事,不如这就出发。”

“贤侄说得有理!”

韩澈带了两名提督府的衙役,都骑着马。佟维毓匆忙收拾些黄白之物,命心腹拿了,叫家人备好马车,打算火速启程。

“老爷!”

佟维毓和韩澈出了中堂,正向院门走去,孙姨娘忽然冒了出来,双手扯住佟维毓的袖子哭道,“老爷这是打算放弃方家那门亲事吗?老爷难道忘记了,那位大师说……”

韩澈尴尬地干咳一声:“世伯,小侄就等在外头。”说着抬脚绕过了影壁。

佟维毓恼怒地看着孙姨娘,狠狠甩开她的手:“这是哪个多嘴的奴才说的?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老爷,妾只有锋儿这么一个儿子呀!”孙姨娘哭得益发哀戚,扑通跪倒恳求道,“老爷不知道,我自从有了这点念想,日日虔诚,吃斋念佛,做梦都盼着那姑娘赶快进门!老爷这是不打算让锋儿活了吗?”

“你……”

佟维毓气急败坏,不知该怎么跟孙姨娘解释。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就只盯着眼皮子底下那点事!儿子没了可以再生,惹恼了皇上可怎么处?他做了一辈子的官,好容易熬到四品,难道要在他光荣致仕之前被罢官吗?

那他就沦为全京城的笑柄!儿子们谁也抬不起头来!他还有个女儿在宫里做着淑妃呢,说不定还会因此失宠。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懂不懂,蠢女人!

只听一声轻叹,一双裹着浅蓝轻纱的纤细臂膊搀住了孙姨娘。

“姨娘快起来,地上寒气重,莫要自己着凉,回头还怎么照顾三哥。”

佟雅蘅将孙姨娘扶了起来,和颜悦色地说,“姨娘有所不知,父亲遭了小人算计,流言四起,父亲若不那么做,咱们整个佟家在京城都要无立足之地了……”

佟雅蘅柔声细语地,把目前的窘况一一解释了,孙姨娘终于止住哭泣。佟维毓松了口气,摇着头继续朝外走。

“……姨娘请想一想,那位大师既然如此神通,为何就没算到这些后果?可见他卜出的东西也不一定可信。现在三哥生病,关键还是要找个好大夫,冲喜究竟效果如何,谁也说不好。姨娘别伤心,我这就给宫里去信,托大姐姐为三哥请一位高明的太医,你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