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数字她没有说出口。
即使他现在的种种行为无论怎么想都过分逾矩了,可是一方面她和贺明澜之间有隐情,另一方面,她不想用那个数字来形容贺明涔。
不想把这个卑劣的称呼安在骄傲的小少爷头上。
然而贺明涔何其聪明,她说不出口,不代表他猜不到。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怎么?跟贺明澜这么心有灵犀,连给我取的新外号都这么一致?”
喻幼知犹豫道:“……贺明澜跟你说了什么吗?”
贺明澜不会告诉贺明涔他们订婚的真正原因,可他清楚订婚是别有目的,又怎么会借此去讽刺贺明涔。
贺明涔神色一痛,抿唇,不肯说贺明澜对自己说过什么,也不屑说。
他侧过头微抬了抬下巴看她,眼神依旧傲慢无谓,固执地不愿深究自己现在卑劣霸道的行为究竟意义在哪儿,又是否对得起自己这些年一直坚持着的骄傲。
作为天之骄子的骄傲、作为贺家小少爷的骄傲,以及作为一个男人的骄傲。
到底是单纯的报复和破坏他们,还是忘不了她想要复合,他不愿细想。
“你和他既然都觉得我在破坏你们,那你们为什么不开始就在一起?”
他咬了咬下唇,眼里情绪翻涌成了汹涌波涛,语气冰冷却执拗:“喻幼知,先跟你在一起的是我,他贺明澜才是后来的那个,这点你们没得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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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的喻幼知什么都不想做,直接瘫倒在沙发上装死。
她想了很久,还是给贺明澜打过去了电话。
贺明澜还没说什么,她就迫不及待地问:“你是不是跟贺明涔说了什么?”
贺明澜那边一顿,问她:“明涔跟你告状了?”
他承认得太干脆了,喻幼知一时半会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扶着额说:“没有,我猜的。”
贺明澜显然不会相信这么敷衍的回答:“那你是怎么猜到的?”
“你别管我怎么猜到的,”喻幼知没被他带进去,语气郑重地又问了一遍,“明澜哥,你是不是对他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确实是说了些刺激他的话,”贺明澜爽快承认,然后又反问她,“幼知,你现在是在帮着明涔在怪我吗?”
喻幼知一愣,否认:“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惹他,这样反而会给自己添麻烦。”
贺明澜笑了笑说:“我没觉得哪里麻烦,不如说我还挺开心的。”
喻幼知不解:“什么?”
“我就是在故意气他。”
喻幼知不敢相信这是贺明澜会说出来的话。
她印象里,他一直都是安静斯文的人,从不主动招惹任何人,说话做事都像水一样温润柔和,她刚来到这个家的时候,第一个对她表示友好的就是贺明澜。
喻幼知叹气,可能是人长大了总会变,也可能是他接管了家里的那些产业成了管理者,平时要应酬要跟人打交道,所以不得不改变了以前的那一套为人处世法,
“明澜哥,就专注做我们该做的事,别管他,不行吗?”
那边好半天都没说话。
喻幼知:“明澜哥?”
“我在听,”他出声了,语气平静地控诉道,“幼知,你在偏袒他。”
喻幼知立刻否认:“我没有,我就是——”
然而贺明澜却打断了她:“我今天晚上打电话给你你没有接,是因为明涔吗?”
喻幼知不想隐瞒,承认:“嗯。”
“后来明涔给我发了消息,变相告诉了你我们当时在一起,所以你才没有接我的电话,这件事你知道吗?”
喻幼知沉默片刻,再次承认:“知道。”
贺明澜笑了两声,有些无奈地说:“你看,明明他也惹我生气了,可是你打电话过来,却只顾着纠结我惹他生气的事,你这不是偏袒是什么?”
“……”
喻幼知反驳不了。
“当初你拿到offer,说要去国外上大学,明明那段时间是明涔在帮你补习,可是你还是第一个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我,那个时候你明明是更偏袒我的对吗?”
喻幼知没有回答,但贺明澜没说错。
贺明涔低低笑了一声,语气怀念地说:“我当时很高兴,一方面高兴你拿到了offer,另一方面也高兴你在我跟明涔之间,第一个想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