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你等等!”马静静拦住贺明涔,“你现在不能抓他。”
贺明涔蹙眉,喻幼知语气不解:“马静静,你要知道我们这是在保护你,更何况你现在还……还怀着孕。”
真是讽刺,马静静竟然还怀着孕。
一个怀着孕的女人衣衫不屡地裹着被子,嘴唇和脖颈上都是被肆虐留下的痕迹,手腕上也有明显的红痕,喻幼知觉得周斐这男人简直衣冠禽兽,甚至比他爸还不如。
喻幼知问:“你没洗澡吧?我现在先带你去医院检查。”
她语气严肃,生怕她把证据给洗没了。
“不用,”马静静抿了抿唇,说,“没到那一步。”
喻幼知将信将疑,马静静又强调:“真的啊,你也不看看我之前是在什么地方工作的,我脸皮哪有那么薄啊,要是那啥了我肯定跟你说。包庇周斐,除非我脑子进水了。”
喻幼知有些搞不清楚马静静现在的态度,略无奈地看了眼贺明涔,贺明涔接收到她的眼神,淡淡对马静静说:“强|奸未遂同样属于犯罪,也是要抓的,懂么。”
见警官还是执意要抓,马静静只得说:“我冒着失身的风险才保住自己卧底的身份,警官你这一抓,我和喻检察官岂不是都暴露了?”
“暴露和你被侵|犯了这件事孰轻孰重,你不明白吗?”然而喻幼知也和贺明涔一个战线,不站在马静静这一边,“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到此为止,周斐这边你别管了,我带你离开这里。”
“不行,你的案子都还没查完,”马静静执拗道,“而且我已经说了,我没被怎么样,况且我是他爸的情人,他虽然也不是好人,但还没禽兽到那个份上。”
喻幼知浑身不适,马静静和周斐的关系她知道,而且周斐对马静静的厌恶是明晃晃写在脸上的,即使她想到了马静静在被发现后可能会遭到什么危险,却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危险。
“……现在是案子的问题吗?”喻幼知神色凝重,“现在你的人身安全的问题。”
接着她又用胳膊捅了捅旁边的贺明涔。
男人语气无波地接茬:“马静静,就算你现在是嫌疑人,我们也同样有义务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马静静吸了吸鼻子,突然忍不住笑了。
这两个人都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关心她,莫名有种反差的可爱。
“我真的没事,”马静静放柔了语气,强调道,“虽然手机被砸了,但是我还记得他们说的话,我亲耳听见周斐承认他爸爸跟政府和你们公检法的人有交道,之前他爸爸拿下的那些工程项目,就是靠的这些人在背后帮忙,而且他今天接待的这个人,虽然我还不知道他是谁,但我能听出来周斐对他很客气,这个人的背景肯定也不一般。”
马静静说:“你看,只要周斐不知道我是在帮你查案,今天我这任务就顺利完成了。”
喻幼知微讶,抿唇没有说话。
紧接着马静静听到房间里有动静,估计是周斐洗完澡出来了,她赶紧将西装脱下还给贺明涔。
“我保证接下来我会没事,检察官,警官,谢谢你们过来找我,之后的事我会看着办的。”
然后她关上房门,将两个人隔绝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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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斐数不清自己冲了多少次水,可是无论冲多少次,那股从内心深处返上来的恶心感都挥之不去。
洗澡的这段时间,他其实也等于变相给了那女人充分的逃跑时间。
其实在刚刚极短的时间内周斐就权衡过,他今天在这间套房里并没有和人聊什么太过机密的商业信息,比起留下马静静,逼问她是受谁指使,他更不愿意再见到她。
如果马静静够聪明,这会儿早应该溜之大吉,可等他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她居然依旧坐在卧室的床上,手里鼓捣着被他踩坏的那些化妆品。
男人裹着浴袍,腰带松散,露出一大片精瘦的胸膛,平时习惯梳上去的头发此时湿湿地耷拉着,没了平日里一丝不苟的精英富二代模样,反而显得此刻冰冷的脸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柔和与阴戾。
马静静也察觉到他洗完澡出来了,后怕地咽了咽口水。
这人穿浴袍湿着头发的样子事后既视感实在太强了,马静静以往的金主大都是有钱老男人,已经很久没体验过年轻男人,如果他不是周云良的儿子,如果她不是他爸的情人,一定也会觉得这个画面很养眼,但现在她没有那个心思,只有害怕和莫名的恶心。
“你倒是真不怕死。“
男人完全没有温度的语气很难让人联想到他刚刚欲望上头强吻她的样子。
马静静早已习惯了男人床上床下两幅面孔,尤其是这种有钱有势的男人,字典里就没有“尊重女性”四个字。
她心中冷笑,更加确定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这句真理,微微一笑,身子略往后仰了仰,撑着床无谓道:“怎么?没睡到我所以恼羞成怒要杀了我?”
周斐冷哼一声:“你以为我稀罕?”
马静静翘起腿,轻佻地往男人浴袍腰带以下的地方扫了一眼,歪头无辜道:“可是你的身体刚刚不是那么说的。”
周斐变了脸色,眼神阴晦,直接上前掐住她的下巴逼她抬起头来。
“到底谁派你来的?”
马静静不承认:“没谁,我是自己来的。”
周斐呵了声,冷冷威胁:“窃取商业机密,才刚取保候审出来,这么快又想进去了?”
“那你报警吧,看警察来了看到这幅场景先抓谁,”马静静大胆和他对视,反过来又威胁起他,“你说我窃取商业机密,那我还说你强|奸未遂呢,要进去一起进去好了。”
面对她伶牙俐齿的反驳,周斐怒极反笑,手上力道加重,马静静立刻疼得皱起了眉。
他突然放开了她,捡起了地上的那张备用房卡。
“这张房卡,”两指夹着房卡在她面前晃了晃,周斐语气讽刺,“是你跟工作人员自称是周太太从他们那里骗来的吧。”
马静静心虚地眨了眨眼。
周斐勾唇,弯下腰与她平视,又用那张冰冷的房卡拍了拍她的脸,阴沉沉道:“如果让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人来的,是有人陪你来的,你应该知道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