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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人群里,看到那道白衣身影时,当场就被将离的风度折服了。

也不知为何,将离从一众长山子弟之中,选了他作为跟班弟子,从此将他带去了普陀山,也改变了他的一生。

到了普陀山,他仍然是最最普通的那一个,其他师兄师弟要么是王侯将相之子,要么是名门之后,只有他,既没有像万权一这样惨烈的身世,也没有像曲霖霖那般家世不凡,亦或者像岚月那样,会一些独门绝技,施毒的手段令人防不胜防。

这些年来,司马越不断地往上爬,从长山起家,先是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小门派,教人武艺赚了笔资金,而后不断地扩张自己的影响力,交结门名世家子弟,拥兵称王,建立雄图霸业……

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获取更高的地位,让师兄师弟们看得起自己,和他们平起平坐,同时他还要向世人证明,将离当初选了他,绝不只是偶然,而是因为将离看中了他身上的无限潜力。

那是他年轻时候一遍一遍做的梦,梦里头他封侯拜相,娶妻荫子,受无数人崇敬。

“为什么选我?”司马越再一次问道,他迫切地希望,将离能够肯定他,给予他鼓励,一如从前,鼓励他们修炼,鼓励他们戒骄戒躁,遇挫时开解他们,烦闷时给他们讲妙趣横生的道法。

当今天下,唯此一人,如师如父,给予了他无限荣耀,给予他无限梦想,从此梦想的光辉所照耀的地方,都有将离的影子。

“为什么?”将离平静地看着他,道,“年轻时候,我犯过无数错误,如今已不堪回首。”

司马越心中咯噔一下,溺水一般,窒息而绝望。

“选择我,也是您一生所犯的错误之一吗?”司马越梦呓一般,喃喃说道。

将离提剑,往前一刺,扎在司马越肚子上。

为什么会这样?

司马越没有闪躲,低头看着自己流血的伤口,仍有些难以置信。

这一剑伤口并不深,也没有伤及要害,像是刺着玩的,完全不像将离的作风。

但将离的眼神已经宣告了他的死刑,司马越垂下眼帘,从那一刻起,他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