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没有丝毫地停顿,三两下便将她衣服除开,露出光洁的背部。
脊柱中间,有两道带着血痕的红印,仿佛一双毒眼,钉在原本完美无瑕的背部。
将离手指微微颤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记得从哪个时刻开始,他便再没说过话,像折腾一块布偶一般,将她仔细摆放好,从她袖中取出针包,准备替她施针。
老贵妃那一招下手极狠,恰好钉在她脊柱上的穴位上,令她失去大部分身体知觉,全身无法动弹。
岚月本是药理世家出生,自然也清楚,这么一来,她也许永远都无法走路了。
她轻轻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知道,哪些是毒针,哪些可以用来施针吗?”
将离没有回答她,半响,取出银针,以行动代替了回答。
他在不同的穴位上试探,先确认岚月的伤势,各处筋骨是否还有知觉,然后再刺激穴位,疏散淤血,最后再处理伤口。
“师父?”
将离仍然没有回答,他伸手摸了摸岚月,手心贴着她额头。
“师父不必自责,是月儿不慎。”岚月哑着声音,轻轻说道。
将离抽出手,乘着拂晓,去寻草药。
岚月断断续续地睡觉,也不知将离几时回来的,在她意识里,将离似乎没离开过,一直守在她身边,连续几个时辰给她施针,给她上药,又担心她睡得难受,给她翻身,帮她活动身体,渴了给她喂水,替她擦汗,夜里将自己的衣服盖在她身上。
只要岚月一醒来,将离就会有动静,岚月觉得,他好像生了无数双眼睛,时时刻刻有一双眼睛密切注视着她,事无巨细,体贴入微。
夜无限漫长,岚月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醒来一次,仿佛睡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浑身难受地要死,尽管如此,只要将离守在她身畔,她便觉得,这一夜即使再漫长,她也甘之如饴。
待到远处天空渐白,破出缕缕金光,将离扶着岚月坐起,背靠在暗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