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式跨坐马背,勒住缰绳,遥望对面,忍不住低声叹息:“父母之爱子,忘我而深沉。乌云宝音何德何能,这辈子有两位母亲关爱。”
乌云宝音高声传来:“徐敛,你和赛庭结盟,但赛庭的王室早已被本汗杀尽了!只剩下些老弱病残,你想扶持什么人上位?不是说过陈国不插手别国内政?虚伪!愚蠢!”
“赛庭和岱钦有共同的血脉,那是老汗王最属意的继位人选。”徐嘉式昂首从容回应。
“哈哈哈,你说乌云格日那个废物!他早就进了野狼肚子,如今成了牧草的肥料了!”乌云宝音策马上前,抬手攥住乌雅图兰头发迫使她仰起脸来,“他们母子都是本汗的手下败将!赛庭公主如今是本汗的奴隶!叛徒的下场就是这样!本汗是岱钦名正言顺至高无上的王!任何反叛者都该死!”
身后军队山呼,呼应首领激昂的情绪,声浪震人。
而徐嘉式语气冷淡,用足够对方听见的声音道:“本王承认你的地位,你是名正言顺岱钦的王。当然,先前那一句也不必收回。”
徐嘉式身边带有通事,将他的每一句话翻译。不仅说给乌云宝音听,更是说给他身后的将士听。
草原人不重视伦理,儿子可以继承父亲的女人,但对母亲的敬爱深刻印入信仰。
中原人说话都喜欢迂回委婉,乌云宝音略微偏头理解徐嘉式话里的意思,头脑中像是马头琴弦骤然崩断,手上松了劲道。
他紧皱眉头,目光阴沉,很快又冷声大笑:“胡言乱语!头一次上战场,吓疯了吧!怕死就趁早投降,本汗还可以留你全尸!”
他声如虎啸,而身后山呼骤停,以及对面徐嘉式从容态度,让乌云宝音起了一身冷汗,觉得脖颈僵硬,余光看见奄奄一息的女人脸上的泪痕。
森然的冷意瞬间包裹了乌云宝音全身,他强迫自己不去思考,重夹马腹持刀冲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