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血清,要么是自然沉淀,要么用离心装置。自然沉淀至少要半个时辰,肯定来不及。胡来从前没少做离心,对操作步骤非常熟练,但没有设备都是空谈。
他又开始原地转圈,急中生智还真让他想出办法来——在摆摊谋生期间,他卖过一种拉线飞轮玩具,这不就是简易的离心工具?只需拉动抽绳就可以在片刻之间让血液在高速旋转下成分分离。
胡来的种种言论与操作,完全出乎徐嘉式认知,但此时他便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了,徐嘉式目光紧紧追随他每一步动作,倾尽全力配合。
或许上天眷顾,在第一次比对中,徐嘉式的血液便没有和燕绥的发生凝结,这虽然不能确定两人血型一致,但至少不会在输血时就要了燕绥的命。
“上天注定你们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两口子!”胡来激动不已,“弟婿有救了!”
阿术也拿来了反复消毒过的鹅毛管和止血药。
产房内,从未操作过输血的裴良方握着鹅毛管,平生难得的对自己医术不自信,反复平复心绪,迎上胡来目光,在对方点头鼓励下,将徐嘉式和燕绥血管连接。
徐嘉式坐在床边,满眼都是挚爱之人,左臂输送鲜血,右手与燕绥十指紧扣。
以我之血浇灌爱人生命之花。
陛下,从今以后,我们不仅是爱人,还是血脉相通的至亲。
陛下,别抛下我。
婴啼阵阵,衬得产房内更加安静,仿佛连血液汩汩流动的声音都能听见——那是输渡生命的脉动。
血液不断由此及彼,配合止血药,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燕绥脸上重新有了血色,呼吸也平稳许多,裴良方长舒一口气,快速缝合伤口。
“没事了,等麻药过去,陛下就会醒来。”裴良方摘下羊肠手套疲乏至极,看看脸色惨白的徐嘉式,“至少还要三五个时辰,陛下才会醒,去看看孩子,好好休息一下吧。”
徐嘉式置若罔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