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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个孽种,你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谢璚眼中布满血丝,目光像是要活吞了裴良方,“这才是你离开我的真正原因?你骗我……怪我负心,不让我有子嗣,但你的儿子已经这么大了……”

谢璚余光扫一眼阿术,因为愤怒胸腔剧烈起伏:“有五六岁了吧?在认识我以前你就有了儿子,那我算什么?我们之间算什么!裴信,你把我当什么!”

谢璚的质问如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狮吼,裴良方并不感觉恐惧,只是觉得心寒。就这么相信了?其实打心底里,谢璚并不尊重他,也没有任何信任,此时感觉被蒙骗被侮辱,所以受不了。他越愤怒,裴良方越觉得自己可悲。

阿术呆呆地看着两人,谢璚说的话他似懂非懂,对两人的关系难以置信……男人和男人?谁算丈夫,谁算媳妇呢?

为避免荼毒孩子幼小的心灵,裴良方将阿术揽了过来,用银针暂时封闭他的听觉。于是阿术只能看着两个大人嘴巴一张一合,但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不要在孩子面前胡说。”裴良方淡淡道,“他不是孽种。至于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谢璚看着裴良方纤瘦的手搭在孩子肩膀,呈现保护的姿态,真是一对亲密的父子啊。谢璚周身都像被怒火焚烧:“孩子!什么孩子!这是个孽种!何止要说,我还要杀了他!杀了他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阿术听不见,但还是感觉到强烈的危险,他试图挣脱逃跑,但裴良方牢牢按着他肩膀。

他仰头,发现这个瘦高的大夫没有出手,只是动动嘴皮子,就让对面的人熄了火。

“别让我更恨你。”裴良方冷冷地看着谢璚,“你已经践踏过我的尊严,如今我只靠医道苟延残喘,杀了我的传人,我也不必活着了。”

要杀这孩子,裴良方也不活了,他们的命是一体的。谢璚认识到这一点,感到万分痛苦,即使是对一个小孩,他也控制不住强烈的嫉妒——

分明,分明该和裴良方生死同命的是自己!

谢璚抬眼对上裴良方漠然的目光,从里面看不出半分眷恋,他瞬间像被人抽了脊骨一样,精气神都垮了,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