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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绥想去生火,徐嘉式将他按在原位:“当心烟尘呛着陛下。”

燕绥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没那么娇气,但在徐嘉式面前娇气一点又何妨呢。燕绥揉揉肚子,跟孩子们说话:“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沾爷爷的光吃到爹爹做的面呢?爹爹要多做一点呀。”

“爹爹”二字从燕绥嘴里说出来,可爱又暖心,徐嘉式正剁好了鱼糜往里揉面粉,抬袖擦汗,转头对燕绥笑道:“陛下再说一遍,没听清呢。”

燕绥看着他鼻尖蹭上面粉被染白,扑哧一笑:“原来下厨的是一只耳背的小花猫——大花猫呢。”

徐嘉式怔了怔,很快反应过来,摸了摸鼻子,笑得嘴角高扬,心中被一种难以言说且似曾相识的感觉充盈。

人间至味是清欢,无需轰轰烈烈说海誓山盟,如此对坐为饮食忙碌,就是最踏实最幸福的时光。

将鱼糜和面揉成团时,燕绥提醒,食谱里说要加适量盐面团才能有韧性,至于适量是多少,燕绥也不清楚。

估摸着捻了一撮盐揉面,成团后再擀成薄片,徐嘉式握剑执刀的手力道很够,面片均匀薄如蝉翼又柔韧。切成一指宽的面条,抖掉干粉就着沸水下锅,很快就熟了。

调味这事轻巧,又不会呛人,徐嘉式不跟燕绥抢,看着他将另一锅里熬得浓白的鱼汤过滤鱼刺渣滓盛进碗里,然后挑出面条用筷子在鱼汤里搅开,只加一些盐和胡椒,撒上一撮碧绿的葱花,热气腾腾。一碗鱼汤鱼肉面,白如牛乳绿如翡翠,看起来滋味就很好。

外面又开始下雪了,燕绥端着面来到厨房外,如絮的雪在夜色里飘浮坠落,间或被风吹进碗里。

燕绥尝了一口,点头,将勺子送到徐嘉式嘴边:“你尝尝。”

徐嘉式啜一口鱼汤:“臣从没吃过这样美味。”

“你这是夸朕还是夸自己呢?”燕绥笑得眉眼弯弯看他,“几个月前,还说朕给你做的长寿面是最好吃的呢,现在又有新欢啦?”

徐嘉式瞬间懊恼:“臣还是有很多事情记不起来,陛下,如果裴良方真的可以开颅治疗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