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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绥从吴王话语中听出叹惋,不知道他悲从何来。前人教训?哪来的教训?

夜深了。

吴王让出王府正房上屋给燕绥居住,自己与王妃挪到另外院子。

夜半吴王难以入睡,起身在庭中闲步。

子女都在京城,他和王妃落得清净,但有时也太过清净了。

燕绥怀孕之事,燕植提前来信告知。他严守秘密端出波澜不惊的模样,连王妃也瞒着。在燕绥面前不敢太过惊诧,生怕惊了胎气。

到底憋在心中难受,老王爷夜半扒着庭中水缸对金鱼水龟说话:“乖乖啊,本王的侄子怀孕了,生下的孩子还是叫侄孙?男人怀孕……皇帝才二十岁,自己还是个孩子,揣了孩子在身上,还是两个……肚子比本王还大……徐家那小子真是混账……俗话说,瓜熟蒂落,可男人怀孕生子……该从哪生出来?皇帝这孩子啊,一辈子受苦受难,如今虽心甘情愿……可生子啊……难为他吃得那份苦……怎么怀上的呢?不会燕家男人都能生育吧?”吴王自言自语,忽然大惊,往自己腹部比了比,啧啧摇头,“好在本王不好男色……”

“好男色也未必有男人看得上你,年轻时就是个胖子。”另一道老迈的声音传来。

“大胆!放肆!”吴王抬眼望去,见老周王一个鹞子翻身跳下围墙,却没了下一步动作,在墙根下扶腰立着不动。

“哟,今日也不是中元呐,怎么本王见到亡人了?是下面香火不够,上来讨食吃了?”吴王揉了揉眼睛。

“少说风凉话了,永安王写信让你劝小皇帝把子嗣填进郑王一支,这样大事都说了,难道没说我还活着?”老周王伸手,“嘶——来扶一把,我把腰扭了。”

吴王摇摇头走过去,扶着老周王就近坐下:“一把年纪了,还学年轻人飞檐走壁。多年不见,知安,你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