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老周王在徐嘉式旁边落座, “阿菟是你亲生儿子, 孩子还这么小,你怎么能不认他?为人子, 你对父亲已经不够恭顺。现在,连当个慈父也做不到吗?”
徐嘉式回想起燕绥忧郁的目光, 烦闷不已,头疼欲裂:“不可能,阿菟绝不可能是我儿子!”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我根本就不喜欢女人, 怎会和女人成家生子!何况对方还是我一直敬重的姐姐!”徐嘉式拍案, “父亲,我知道你向来疼爱敏敏阿姐,她的儿子你视作亲孙, 我没意见, 但绝不能硬塞给我!我没有儿子!父亲你什么时候才能对我说真话!”
老周王被怒吼震得愣怔, 良久之后回过神来, 看着痛苦抱头的儿子, 舒缓了神色迟疑道:“为父哪里没有对你说真话?你看阿菟,分明很像你……”
“天下又有多少外甥不像舅舅?”徐嘉式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话语,他沉重地吐息着抵抗竭力思索带来的头痛,“我是失忆了,不是失心疯了,我不会突然之间对女人有感觉,更不会有儿子。父亲,既然你不肯告诉我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就自己去查,千头万绪,抽丝剥茧总能理清……今日,我又见了陛下,他说让我代他问你好。”
老周王神色一凛:“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徐嘉式凝眸看向父亲:“父亲怕他跟我说什么?父亲,我觉得陛下并不像你所说那样狭隘多疑,他睿智又大度。陛下的话提醒了我一直忽略的大疑点:父亲,两年前,你为什么要假死?如今回来,陛下明知你欺君为何没有怪罪?我和陛下到底是什么关系?”
一连串问题问得老周王额头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他目光躲闪:“你!你竟敢质问你的父亲!你和小皇帝能是什么关系!不过是受仁宗皇帝托付,照顾少主而已!他不追究……他怎么有脸追究,他燕家——”
“燕家怎么了?难道父亲还念着燕家取代徐家,陈国推翻康国的旧仇吗?!父亲,你安安分分做了大半辈子陈国的周王,志趣不在朝堂,只好垂钓,为何现在会变成这样!”
“我……”老周王语塞,脸上涨成猪肝色,他目光一错,反过来质问,“为了燕家小皇帝,你想生生逼死你父亲吗!我就是痛恨燕家人那又如何!你心甘情愿做陈国臣子,口口声声指责为父僭越,可如今所作所为还在一个为臣的本分之内吗?你对小皇帝,到底是什么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