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良方痴迷医术,立志超越先人,早就想研究男子孕育之事。有了燕绥这桩案例在手,他跃跃欲试,相信凭借自己引以为傲的医术能顺利完成剖腹取子。
但徐嘉式看穿了他的心思,不许他拿燕绥做试验,哪怕绝后,也不要小皇帝为他生子。
裴良方扪心自问,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同时也惊叹于相爱之人能用情至深抛却一切,于是作罢。
经历昨夜之后,他忽然又看淡了许多事,对包括向来如痴如醉的医术也失了兴致。
再妙手回春,也医不了自己执迷不悟死不悔改的心。
裴良方长叹一声,不知是为这对苦命鸳鸯还是为自己:“你可要想好。生产只能剖腹,而我从未给男子剖腹。”
燕绥泪眼带着坚定:“朕信你。你刚才说靖国开国皇帝,朕记得,他活到了耄耋之年。”
这样的信任太过沉重,裴良方罕见地对自己的医术不自信:“但那是我先祖操刀……确实,他寿命很长……我药王谷中有关于他生产的记载,或许其中有图样,但我不能回去……我……”
药王谷是裴良方的家,他是药王谷少主,燕绥正要问为什么有家不能回,密室突然被打开。
从事发到刚才一直不见踪影的四瑞露出个头,然后弓身进了密室,让出背后戴着兜帽的人来。
双顺赶忙护在燕绥面前,裴良方眯起眼:“这是?”
来人径自走至昏迷不醒的徐嘉式面前,除下兜帽,扬手便给了伤者一巴掌:“逆子!不是让我来你的生辰宴吗?儿子就是这么招待老子的!起来!你给老子起来!”
老迈沧桑的吼叫震得人心坎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