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冷宫长大那些年,说有多么凄惨也不至于。
再受冷落的皇子也终究是皇子,虽然不被皇帝所喜,缺少交际应酬,游离于皇室生活之外,但到底是衣食不愁的,病了也有太医尽心医治。
那时候燕家人都抱着一辈子将他视为透明人的态度,没有来冷嘲热讽踩上一脚,但也没有人嘘寒问暖雪中送炭。
燕绥的生辰是从来没过过的。孩儿降生之日也是母亲遇难之时,阖宫上下都不敢提起,生怕犯了高宗的忌讳。
如今燕绥做了皇帝,大家倒记起他生辰八字了。难为他们寻摸出崔家还有个十六岁的小姐。
细细想来,堂姐让燕植去做压床童子的目的也并不单纯——
金童玉女是一对。永嘉郡主的幼女和永安王是同辈,又是亲戚。如今一起压床,图的可是以后成双成对亲上加亲。
不止这一代的皇后,连下一代的皇后崔家也想预订了。
燕绥按着酸涩的眼眶沉思,绝不能让崔家女做皇后。
且不说徐嘉式有意让燕植继承皇位,不会让皇帝脱离掌控有自己的嫡子。就算他没意见,燕绥也不想。
崔家和皇室有姻亲,马上又要和薛家联姻。
崔家为武,薛家为文,而薛槐,并非看上去那样忠正。
燕绥闭着眼睛想吏部考试要怎样改革才能避免舞弊,忽的听见敲门声,下一瞬御书房门便被打开了。
徐嘉式带着裴良方走进来:“臣听说方才永嘉郡主把夫妹带到陛下面前。崔家小姐好看么?”
碍着外人在场,燕绥不想同他耍嘴,没接话只对裴良方颔首:“神医跋涉入京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