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他挥挥手,下人为所有人奉上一道冰冰凉的茶饮:“此物名为青梅绿茶,乃是两日前菀主给我的新方,单是这一项,流水已然巨大。”
酒楼老板们被这酸甜的口感击中,一时都没说出话来。
在这一片寂静中,须老板说道:
“菀主,你到底知不知道须家是个怎样的门户?即便你现在自立了——我没有任何不好的意思——但是,你和须家的差距,实在太远了。”
“让我们这些人放弃世家庇护,再投入卢家,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是啊,”史老板苦着脸起身:“虽说您登位之后,卢家比起之前确实很有起色,但,但再怎么也比不过须陆两家,您说是吧?”
始终没有说话,一直在观望的陆老板推开那杯茶饮,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有起色也有限,菀主年轻,还没认清自己是谁,什么时候菀主得了上头的承认,咱们什么时候再来……”
他话音未落,只听楼下骤然响起老百姓喜悦的呼喊声,仿佛是什么大人物来了,欢呼声由远及近,到得近处才听得清,仿佛在说什么:
“钦差来了!”
“什么钦差!这不是盐运使吗?好眼熟的喔!”
“可你看那阵仗,确实是送圣旨的!以前长公主在咱们这的时候不是经常见吗?”
卢菀与安胜对视一眼,站到栏杆前往下看,果然见到人群当中一人领着仪仗队——
队伍里都是年轻儿郎,十分精神漂亮,只是打头的那个有些怪:
他身上兜着一身深蓝色官服,一看就是进内城时临时罩在外边的,两条长腿好似没骨头一样跨在马的两边,露出下身穿的粗布裤子。
膝盖那块居然还刮破了,脚上一双布鞋踩踏了后沿,生生穿出了木屐的气势。
然而即便邋遢成这个模样,此人却依然带有一种逼人的富贵气,如非累世官宦,绝对无法温养出这个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