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我之前也装作庸南的侍卫骗你,你聊做‘回击’,我更不该同你置气。”
卢菀没有答话,他半天得不到回应,快要抵达一零二号的时候,便在一处小巷道中停了下来。
今夜月光明亮,他站在她身前,认认真真地说:
“带你去的这个院子,是我第一次从前线回来,跟庸南一起置办下的。”
他说:“想必你已经知道了,里面都是兄弟们的遗孤,还有些没人照看的家里老人。”
卢菀点头:“嗯,魏伯说了。”
花修明:“但也不是所有孩子都在这……有些母亲愿意带孩子长大,有些不愿意。但真的,卢菀,我尊重她们的选择,我非常理解。”
虽然平日里总是笑着,但他五官实际上属于非常凌厉立体的那一种——
月光勾勒男人的眉眼,使得睫毛下投出一片阴影,遮盖了他眼中深深的情绪。
“留着对另一个人的回忆,天长日久地活着,太痛苦了。”
他说:“卢菀,这就是为什么你表达了心意,我却无法回应。”
花修明的声音很轻,带着他惯常的那种有些随性的笑意,却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番话里到底含着多少不能宣之于口的真心:
“卢菀,我配不上你。”
“前线的稳定只是暂时的,十年之内,我们和东肃必定还有一次决战。到那时,我必定还会出战。”
“谁也不能保证一定活着回来,至少我不能。我独身一个,尸身随便往什么边边角角一扔也就罢了,谁稀罕?可我若是同你在一处,战场上我被捅穿了,死前都闭不上眼,不知道我的卢菀要怎么办。”
他似乎是看着她,却只盯着她挺翘的鼻头,仿佛在交待什么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