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伯:“你是个玲珑心肝的孩子,八成是猜出来了,只是怕刺激着孩子所以没有问——不错,这些啊,都是边军战士身后留下的孩子。”
即便此前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她心中却仍然不由得一震,下意识就要去捂住怀里小豆丁的耳朵。
“嗳,没事的,别看孩子们闹腾,心里都有数的。”
魏伯说道:“大都督做了南境主人之后,朝廷给牺牲将士家里的抚恤已经很多了;只是……”
他叹了口气,语气里虽然十分遗憾,却并无一分责怪:
“只是有些女子,丈夫在前面十分年轻就去了,心里承受不了,也不愿意再养着孩子伤心。”
“像是这样的,花将军就给一笔钱,让那些女子自去安置,后半辈子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孩子便在此处一齐好好养着。”
“小神女,”
魏伯好大岁数了,此刻却不由得微微紧张起来,在椅子上向后挪了挪,很是庄重谨慎地说:
“将军也是被他义父这么带大的,他瞧着是个粗泛心宽的孩子,实际上心思很细。能带你来,心里定是已经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了。”
老人家斟酌着措辞,试探着拍了拍卢菀肩膀:
“神女别嫌我们这些人花用多,朝廷也给抚恤的;且将军自有产业,不会耽误他自家的妻子儿女用钱……你,你别嫌弃他。”
这一声“你别嫌弃”,险些将卢菀眼泪逼出来。
“老人家,”她坐在老人身边,侧脸在他耳边半真半假地说道:
“若真将他给了我,就是再来几院子,我也是一起养着的——现在是他嫌着我呢!”
“嗐——他就是个嘴硬的糊涂小子,别听他的;不是连庚金坊那宅子都给你了吗?那是他母亲留给他的,要不是他心里认准的媳妇儿,怎么可能给出去?”
原来竟是这样?最私密的地方也带着来,传家的宅子也说给就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