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时给孩子发压岁钱,其他长辈多半拿些糖块敷衍卢菀,不将她当个正经子嗣;只有这位小叔叔,虽然给每个孩子都不多,但是卢菀总能收到一份同等厚度的红封。
“六叔来得正好,”卢菀往旁边仰了仰头,示意他让开点:“这点礼物怎么够得上孝敬我那个爹?我这儿给他备着大礼呢。”
卢六爷也不问,身子往侧边一转,抬手做了个“请”:“那你六叔还赶上热闹了?”
“正是呐,”卢菀将手里两个人掂了掂:“别怕冷清,一会儿啊,阿菀派人去叫咱们全家都来看戏。”
她说完这一句,抬腿大力将正院的门踹开。
就在正院大门轰然而开的一刹那,震耳欲聋的雷声跟随着在天幕震响,密云间仿佛承载着谁积年的旧怨与遗恨,在这炸响的雷声中沉沉质问。
闪亮的白光跟随着她动作将整片天闪得如同白昼一般,她两手一抬,将王癞子甩到庭院正中,又将玉珠丢在他身上。
王二癞的痛呼闷在嗓子里,发出凄厉的哀嚎,他身上溅落的血和雨,有那么两三滴,迸溅到了卢良臣干净的鞋袜之前。
“父亲大人。”卢菀接过伞,踏着庭院里的石板路,明明手中没有任何武器,却锋锐得令人胆寒:“今晚您派人去太守府‘接我’了,是么?”
卢良臣:“所以你就联合外人,闹到自己家里来了。”
“真是好不要脸啊,”卢菀赞叹道:“谁跟你是家里?”
“现在就让那些莽夫撤出去。”卢良臣:“我给你一个和我谈判的机会。”
花修明,王伍长,卢六爷,他们都站在卢菀身后。闻言,王伍长上前一步,也不怕雨,就这么站在庭院中抱臂笑道:“我说卢老爷,我人还在这儿站着呢,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话不能对着我直接说?”
然而卢良臣仿佛觉得他位份低级,不配与自己对话,只对着卢菀说道:“你成不了事的,再折腾下去,只会让家里和自己都元气大伤。”
卢菀就这么略过他,直接走上厅堂,任凭她身上的水珠溅落在昂贵的地毯上,就像她离开卢家那天一样,她抓住主座的酸枝椅拎起来——
那主座的椅子足像一个小床,卢菀就这么横着将它带出来,路过卢良臣的时候让也不让,刮得他一个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