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四下无人,舒可亦才扯下了口罩。
“我叫季墨,刚刚李哥说你们要排一个剧本,想来取材,”姑娘笑得很温婉,“你长得真好看,你们明星都这么好看。”
“你也很漂亮呀。”舒可亦隐隐猜到季墨的境况应该和他们本子里女生的情况很相似。
季墨脸上还悬着梨涡,嘴角却有些干裂了。
她叹了口气,才开口:“我和刚子,就是我对象,我们是大学同学,都是小山村里卯着劲考过来的,我们从大学就开始谈恋爱,决定要好好打拼,留在京市,谁知道,今年年初……”
季墨说到这儿,突然哽咽起来。
舒可亦忙递了张纸巾给她,有些心疼:“要不别说了?”
季墨摇摇头,擦了擦鼻头:“我在京市也没啥朋友,你就当听我发牢骚行吗?”
舒可亦点了点头,季墨继续道:“今年年初,他在单位突然就晕过去了,脑癌。”
“刚子家还有个弟弟,去年结婚盖房子,他家里要走了刚子不少钱,我为那事还跟他吵过一架,医生的诊断刚下来,我就慌了神,立刻给他家里打电话,结果他妈说他弟媳刚生了娃,要看娃来不了,家里也没钱,攒着钱还得养娃,说打听了,这病没救,就……别治了。”
“我们俩都是普通白领,他刚提了主管,可生这么大的病,工作是没了,我们的存款也都拿来给他看病了。他也很痛苦,我也很痛苦,医生说,”季墨顿了顿,“这玩意儿治不好,就看能活多久了。”
“我很多时候都在想,生活真的会好起来吗?”季墨的眼里泛起了薄泪。
“你要……离开他吗?”舒可亦轻声问。
“我想逃离这种生活,”季墨说,“我家的情况比他更糟糕,我妈妈很早就不在了,我爸爸娶了后妈,好日子没过几年,我爸上山采药摔了,人就那么没了,我后妈没孩子,拿我当亲闺女养,在家里编草毡子给我挣生活费,我就想着,等我在京市出息了,就把她接过来……”
季墨转头问她:“你知道什么是草毡子吗?”
舒可亦摇了摇头。
“就是用稻草编成的席,你们城里人不爱用这个,也挣不了多少钱,我老说让她再找一个,她说行,可拖了这么多年就是没再嫁,”季墨拿卫生纸擤了下鼻涕,“前年年底我刚跟刚子商量,咬牙租了个套二,就说把她接过来,结果她在地里摔了一跤,脑溢血,人说没就没了,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