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的七月份,傍晚六点多太阳看起来也只是偏西挂着,只是折射出的光线愈发金黄。
从列车上下来,周宽在显然算得上宽敞的站台上伸了个懒腰。
上下车的人不老少,一点没影响他左右四顾。
比起上次南下的狼狈现下明显舒坦得多,令周宽心情一下愉悦起来。
依然是单肩背着个双肩包,这次周宽总算是能从容走出站场。
才走到出站口,他忽然就听到女声高喊:“周小宽,这里!这里!”
顺着声音,周宽看到了出站口外面戴着超大墨镜,像有那个大病一样使劲挥着双手的谭富婆。
然后……周小宽也立马挥起了双手,兴高采烈的呼应:“来了来了。”
检票出了站,周宽飞快走到谭晓蔓跟前,叽歪起来:“诶呀呀,富婆辛苦了,没想到这晚饭点你居然会来接站,太荣幸了。”
谭晓蔓把大墨镜往脑门上一扣,微微扬起下巴,哼一声:“接你还不乐意了?那你有本事不要故意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到羊城啊。”
“是是是,都是我的。”周宽一脸认同。
“……”
瞄了眼周宽,谭富婆下巴又抬高了一分,特地轻咳了声:“周小宽啊,你特地选了晚上到羊城,可是你姐姐却说不来接站,心情如何啊。”
“是不是不开心呀。”
“我跟你说……”
周宽看着边走边说边高兴起来的谭晓蔓,直接就是一句:“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任凭你怎么努力,也休想搬动!”
“我明白,在谭姐眼里,我就永远只能有两岁。”
听得谭晓蔓连脚步都顿了下,白了眼周宽:“那我走?”
“一起一起。”周宽嘴角一扬,脸上又有了笑容。
谭晓蔓哼哼两声:“看在你考得那么好的份上,今天就饶你一次。”
然后话锋一转:“上次忙得来不及请你多尝尝羊城特色,一会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的好的。”周宽应声。
很快,奥迪车灯一闪,离开了火车站场。
谭晓蔓还真是嘴里能开五金店的人,带着周宽去了个正经不错的粤菜。
不是那些高大上的酒店、餐厅,而是类似于路边摊的小馆子。
但又不算是苍蝇馆。
谭晓蔓明显很熟稔,跟店家招呼,又轻车熟路的整了一通。
别人还在等餐,谭晓蔓已经吃上了些小食。
“这次正经不错啊。”周宽十分满意,“你可算是愿意带我来吃点好的了。”
谭晓蔓瞟了眼周宽,微微一笑:“小家伙口味也蛮叼啊,白天鹅都堵不住你的嘴。”
“羊城这地方好吃的太多,名头、价格、老字号这些都不一定管用。”周宽笑了笑。
闻言,谭晓蔓目光一转,略有疑惑的说:“说到这个,我还真有点不懂,你似乎对羊城十分有好感,方方面面都了解不少。”
几无停顿,谭晓蔓斟酌着往下说:“前几天我因为点事去了趟鹏城,跟小钰吃了个饭,还聊过这个话题;
按照你的成绩和相关分数线,只有清北人复交五个学校你报考很难有录取希望,其它只要你平行志愿第一个填了,那个学校就一定会录取你;
你的语数英三科实在太出色了,尤其是语文,只是理综低了点,小钰说你是基础不太好,如果高考是这个月,全国任选学校。”
又抬头看了眼周宽,谭晓蔓才继续说:“所以,我们感觉你是很想来羊城上学一样,而且好像是因为羊城最好的学校是中大所以才选它。”
安静听完,周宽轻笑了一声:“那我毕竟在羊城都注册公司了。”
“那是我不知道你成绩能这么好,我寻思你就是刚好够分上中大。”谭晓蔓加重语气强调。
见状,周宽垂下眼帘,说了句:“可能是我从很久很久之前就对羊城有好感,感觉它是我很重要的一个落脚点吧。”
语气轻飘飘的,没有那种惆怅的沉闷感。
就像真的只是在说一个可能的事情。
闻言,谭晓蔓看看周宽,也没再多说。
“……”
得承认,羊城这个城市对周宽确实不太一样,他上辈子最后离开羊城的时候,完全可以用狼狈不堪、无奈卑微的逃离来形容。
分数实在够不上清北人复交后,周宽的三个平行志愿全部是羊城的大学,分别是:中大、华工、暨南。
怎么说呢,周宽真的足够努力了,实在也是够不上更好的学校,就还是那句话:
“我重来,我重见,我重新征服!”
所以,现在除了继续努力改善自己、家人的生活状况,早点挣到比较有话语权的钱,亲自带外婆去京城协和进行全面身体检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