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讯而来的郦明生见着,再好脾气也有些着恼,一板一眼地说着:“监军大人病未好全,又去监督英县秋收,又车马劳顿,还不好生歇息,再如何养病,也都留了些病根。”
苏宝珠听着就蹙眉,一想韦崇沉确实在前段时间经常去乡里看秋收情况,不免摇了摇头:“那他还是好好休息吧。”
“等等……”韦崇沉喘匀气,坐直了身子,艰难道,“不是因为这个。”
他说着,还隐晦地怒瞪一眼郦明生,才喝一口茶缓缓,叹笑道:“你们如果不介意听韦家的事,并且不把消息的来源说出去,那就请坐下吧。”
苏宝珠诧异地坐了下来,郦明生似乎还有些状况外,但也还是坐到一旁的客席去。
韦崇沉道:“其实,之前潼地经常有的零星作乱,其实很多都不算是作乱,只是韦家为了给我堂兄刷战功,半是煽动,半是捏造,从而生出的‘乱’。”
郦明生一瞬间惊恐地瞪大了眼。苏宝珠也倒吸一口凉气,几乎想开口了,压抑着让韦崇沉继续说下去。
韦崇沉道:“潼北多山,韦家在潼北发家,却困于山林,无法屯足够多的良田。而潼南和潼西良田相对多一些,却被其他大户吞并,无韦家无法插足。
“于是韦家派人,一方面怂恿贫民叛乱,杀了当地大户,从而借机屯地——英县就是大户被杀了许多的结果,韦家吞地没屈家快,于是屈家占据了几乎整个英县。
“另一方面在这承平时候,武将很难立功的时候,堂兄以此为契机带兵平叛,也能借机刷战功……让堂兄短短三年内,便升九转,如今年方双十,已经是潼州游击将军。再往上,尤将军的位置,也能给他坐了。”
郦明生看着状态阴沉的韦崇沉,完全是呆滞状态了。
“最不该的是,”韦崇沉轻声道,“有时候百姓不愿意叛乱,只有几个混混举着棍子招摇,于是为了凑数,他们便会杀一些普通民众,充做叛军——死人无法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