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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认清了。

像居正卿这样的恶人,既背负着家族强加于身的恶,也背负着自己最纯粹的恶——他不畏惧死亡,甚至漠视死亡,将死亡视为逃避制裁的一种方式。

那她偏偏不能让他如愿,偏偏要让他接受应有的惩罚。

陆齐光压下这阵火气,调整呼吸,又问:“那曹尚书呢?我知道曹尚书与你是同乡,可像鹤山坊那样隐蔽的行贿方法,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居正卿眉头一挑:“殿下该不会没查出来吧?鹤山坊的背后人,就是曹尚书啊。”

他轻轻拍了两下手,像是在掸灰,提到曹尚书时的口吻也很不屑。

“这个一身钱臭味的老东西,虽然不算聪明,但在弄钱这事上确实有一手。我父亲与他联系上后,他主动交代了鹤山坊的事,倒也让我大开眼界。”

接着,居正卿像是说得累了,将两片嘴唇一抿。

他站起身来,走到桌边,拿起那柄雕花匕首,将烛火吹灭。

室内骤然昏暗。

陆齐光心头一沉:“我还没问完。”

“可我不想说了。”居正卿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和您说得太多,毫无意义。”

一下,又一下。

陆齐光听得出来,脚步声在逐渐靠近。

可在当真抵达她身边之前,那阵足音调转了方向。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