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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漂亮话,他说得云淡风轻, 若不是陆齐光心知此次弥封有误,只怕当真听不出任何异常。

陆齐光淡淡应了一声,问道:“那么多考生的试卷,都是你一人负责?”

“是。”张主事的口吻竟还有几分自豪,“一人为之,不易出错。”

听他话里意思,当真没有半点心虚。可陆齐光很确定, 她和牧怀之的推断结果不会错。

她几乎想反呛对方一句,可最终还是忍耐下去。

张主事不知此间异常,便滔滔不绝地向陆齐光说起弥封的具体细节, 精确到如何贴合试卷、如何涂抹浆糊, 甚至连抹浆糊用的笔刷子都交代了。

陆齐光原先还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 越听到后来,发现这人所说没有一句有用处,干脆也就闭了嘴——想也知道, 科举舞弊这等大事,谁又会搬上台面来说呢。

张主事也是个懂事的,听陆齐光不再搭腔,就也不再多说。

二人走了一路,渐渐地,扑鼻的酒香隐约蹿上陆齐光的鼻间,眼前的景致逐渐开阔,攒动的人潮也随之显露出来。

这半山腰上,有一处枫树较少、紧挨溪水的林地,鹿鸣宴的举办地点就坐落于此。

距离巳时尚且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可这鹿鸣宴似乎已经拉开帷幕。

许多名身着幞头袍衫的男子,正手执杯盏,错落站立,应是本届省试的贡士。贡士之间,有身着各色章服的官员们林立其中,有年老的,也有年少的。

陆齐光环视一圈,暂时没找到居正卿的身影,反而被人群中一名显眼的官员吸引了注意。

那官员约莫五六十的年纪,一身紫袍,腰间配着一条金玉带,随身配鱼袋,瞧着约是正三品的品阶。他身旁围满了各色各样的男子,无一不神情恭敬、态度谦卑。

她眉头一扬,还没问,先听张主事小声说道:“殿下,那位就是吏部的曹尚书。”

口吻谨小慎微。好像张主事很怕曹尚书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