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郎君。”其中一名官员走上前来,向着驾车的马夫礼貌道,“是日红枫山上有两部鹿鸣宴,如非贡士,还请绕道,勿惊扰筵宴。”
陆齐光就手掀帘,探出脑袋,打趣道:“怎么,连本宫也不允参加吗?”
官员循声望去,一看见陆齐光的面孔,顿时大惊,连带着身后两名同僚齐齐下拜:“不知长乐公主殿下尊驾亲临,请殿下降罪!”
“不必多礼。”陆齐光走下马车,泰然道,“本宫是受居会元邀请而来,三位阁下,可否领本宫前往鹿鸣宴所在?”
三名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仍是方才那名为首的官员站了出来。
“就由微臣领殿下前往。”他蓄了小胡,唇上斜飞两撇,看着倒是十分和蔼可亲,向陆齐光摆出一个请姿,“还请殿下随我来。”
二人一前一后,就此走上山路。
陆齐光一面跟在官员身后走,一面环顾四周。
周遭果真层林尽染,红枫漫山遍野,有种悲壮的绚烈之美。
她心情不错,又不大习惯此刻的静寂,便随意开口询道:“三位阁下等在山脚、拦下众人,站得不累吗?为何不到上头去参加鹿鸣宴?”
官员答道:“职责所在,自当从命。”
从他的话音中,陆齐光听出些许辛酸与苦涩,心下微讶,追问道:“我大梁还有身负这等职责的官位?旁人在上头享宴,你们在下头干等。”
兴许是陆齐光这一问,打开了某种倒苦水的开关,官员苦笑一声,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慢下来:“殿下有所不知。科举官员都要应宴,于宴上承担的职责,却是由吏部的崔尚书一人敲定。”
陆齐光眉头一挑:“你是说,是崔尚书叫你们三人在那儿等着?”
她知道,面前的官员是在趁势告状。可换做是她,在下头不吃不喝地站着,心里定然也是百般个不情愿——有人误闯宴会,赶走就好了,何必非要磋磨几个人、在下面拦着。
官员点了点头:“殿下慧鉴。”
“喔。”陆齐光淡淡地道,“好大的官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