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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取考生试卷,有悖大梁国法。”牧怀之轻轻拍了拍陆齐光的手,先讲丑话摆在前头道,“公主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一点,殿下可知?”

陆齐光当然明白,此事非同小可。

可她心中更清楚:偷看贺松的卷子,其实是为了给自己吃一颗定心丸——她急于确认,大梁错失贺松这样的人才,并不是因为科举或时政有失,而是贺松自己答题不慎所致。

“我知道。”她点了点头,回握住牧怀之,“但我还是想亲眼看看。”

牧怀之凝视她良久,目光慢慢从最初的迟疑转变为宠溺似的无奈。

“我知道了。”感受着陆齐光掌心的温度,他轻轻叹息一声,“我为你将答卷偷来便是。”

陆齐光没想到牧怀之会亲自出马,双眸一睁,惊讶道:“你去偷?”

牧怀之泰然道:“知晓此事内情者,越少越好。”

这话言之有理。且不说会否走漏风声,万一情势有失,于旁人也是一种拖累。

陆齐光想不出别的办法,也相信牧怀之自有门路,便思考起另一个问题:“不过,答卷既然都经过弥封与誊录,你又怎么知道哪份答卷是贺松的?”

牧怀之微微一笑:“既然有编号这道工序,我只需参照具体编号与考生身份的对照名册,就能成功找到相应的答卷。”

陆齐光略加思索,认为确实可行,点了点头。

联想到先前二人探查地下赌坊时的经历,她有些焦虑,不由紧了紧牵住牧怀之的手:“你行事时千万要多加小心谨慎。若实在偷不出来便罢,不要被捉到才是最重要的。”

“放心。”牧怀之笑望她道,“我可舍不得你在公主府里独自心焦。”

他虽已位及将军,在凉州却与将士平起平坐,更曾身先士卒地做过侯骑、当过探马,既通晓排兵布阵、营谋用度,也熟悉战场上三教九流的各色手段。

贡院本就不比沙场,陆齐光也并没有随他同去的打算,他只需专心窃取答卷即可,不必操心她的动向,自然也就不足为惧。

陆齐光不知这些盘算,心中仍有些没底,但见牧怀之沉着镇定,就也不再纠结,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