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齐光靠在马车内,只觉自己思绪杂乱,精神倦怠,先前不爽利的劲头好似正慢慢返上来。
忽然,马车猛烈地颠簸,马匹嘶鸣。
“啊!”
有人惨叫一声。
陆齐光猝不及防,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甩向马车前端,前额磕上门框,撞得头晕眼花。
她身旁那柄蔽雨的竹伞,也直直地抵在马车内壁,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额间剧痛,反倒叫陆齐光清醒几分,短暂地从方才的失落里抽出神来。
她抬手,抚上钝痛的额角,意识到马车歪斜、不再移动,便扶着四周的栏架,慢慢地挪向出口,最终踩入一片泥泞的水洼。
她下了马车,走入如织的雨幕。
道路中有一处不平的浅坑,马车的前轮正深陷其内,拴马的缰绳已经绷断,马匹不知所踪,而车夫正躺在地上、抱着腿疼得吱哇乱叫。
省试放榜的时辰早就过了,加之秋雨倾盆,方才的热闹就荡然无存。
如今,道上没有行人,挨家挨户也大门紧闭,秋的萧凉仿佛突然袭击了这驾马车、这座都城。
陆齐光冒着雨,慢慢走到车夫身边,弯下腰将对方搀起。
“要紧吗?”她褪下腕间傍身的一只玉镯,递给车夫,“旁近应有医馆,你去看看。”
车夫忍着疼去看陆齐光,见她发丝湿透、额头红肿,不忍皱眉道:“殿下,您怎么回去呢?我再为您寻辆马车来吧。”
陆齐光摇了摇头,雨珠顺着颊侧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