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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儿也不满。”贺松信誓旦旦,“不夺个会元、再考个状元, 自然也配不上慧公主。”

提到状元,陆齐光的神色闪过刹那的不自然。

虽然贺松确实才华横溢,但上一世的状元确实是居正卿。这两人是同届考生,还心有灵犀似地写过相同的诗,此间谜团尚未解开,她也不知这一世的状元花落谁家。

不过,按照贺松的才华与本事,通过省试、成为贡士总归是没问题的。

陆齐光拍了拍贺松的肩膀,鼓励道:“大丈夫言出必行,我静候佳音。”

她盘算好了:上京城历来前往酒楼茶座听科举放榜的风俗,待放榜那日,她就约上牧怀之、陆玉英与贺松三人,一同到上京城内最好的酒楼听榜,顺势将贺松介绍给陆玉英。

与贺松分别后,陆齐光没有立刻返回公主府,而是前往了城北的学文馆。

学文馆是举子们进京赶考时的寓居之所,包括贺松在内的所有举子应当都暂住在那里——言下之意是,身为这届举子之一的居正卿,也会出现在那儿。

赶往学文馆的这一路上,陆齐光的心跳得很快。

上一世,她被居正卿毁容挖眼,哪怕如今重生,也时常因梦魇而重回当日的痛苦之中。回忆起这段经历时,除了欲将居正卿碎尸万段的恨意,恐惧也如影随形。

若说晁鸿祯是利欲熏心的盗贼,那居正卿就是道貌岸然的禽兽——禽兽远比盗贼更加危险。而她现在正在做的事,就是孤身一人追寻禽兽的下落。

为了缓解这股紧张,陆齐光甚至在途径朱雀街时,随意买了一把素面折扇。

可当马车在学文馆附近停住时,她的掌心仍在本能地冒汗。

她走下马车,迈出的第一步就有些发软,仿佛踏在一团无法承重的棉花上,险些跌倒下去,幸亏被公主府的车夫及时搀了一把。

面对车夫的关切,陆齐光只是挥挥手,示意车夫将马车驾往稍远的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