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蜀州避暑的最后一日,贺松才终于有了音讯。
元宝跑来通传时,陆齐光正站在鲤鱼池边,一边喂鱼,一边回忆着上一世关于居正卿的情报——她知道贺松与居正卿定有某种联系,只不过她还没想出来。
她洒光鱼食,指了指池边凉亭,示意元宝领贺松进来,自己则先到凉亭内坐着等待。
不一会儿,贺松就跟在元宝身后,来到了陆齐光面前。
虽然身处天家行宫,贺松的言行举止却仍与平常一样,大大咧咧、随心所欲。看见陆齐光,他只是挥了挥手中那叠皱皱巴巴的薄纸:“殿下。”
站在他身旁的元宝瞟了他一眼。
这人是哪里来的乡野村夫,见到公主都不知道行礼?
陆齐光见元宝神色古怪,扑哧一笑,将她招呼到身边来,低声宽慰道:“不要紧,此人历来如此。何时他礼数周正了,我反而才觉得奇怪呢。”
牧怀之已将贺松设局一事告诉过她,她心里清楚得很:贺松连她都敢算计,就更不用提什么礼节不礼节了。
只是他这种性格,若不改改,往后入仕了,保准得吃亏。
陆齐光走到贺松面前,接过手稿,随手翻看两下,见其中诗赋策论一应俱全,不由奇道:“你倒是涉猎很广,怎么什么都会写?”
贺松没有回答,有些走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元宝见状,拔高声音,不满道:“殿下问你话呢!”
“嗯?”贺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反正闲来无事,随意写着玩玩。”
陆齐光发现他心不在焉,想他历来吊儿郎当、行为落拓不羁,就也没太在意,只道:“这些手稿就暂时先放在我这儿,何时我看完了,再差人给你送回来。”
“既是借阅,自然要付你赁钱,不然我也良心不安。”她摆摆手,“贺小郎君,你且随元宝领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