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挪动身体,为他将紫兰殿内的半丛烛光挡在身后,视线静默着,注视男孩的睡颜。
直到陆白石的呼吸声趋于平稳,她才回身,吹灭了最后燃着的蜡烛。
月光透过窗棂,洒落殿内。
在黑暗中,陆齐光轻声:“牧怀之他……待我很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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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刚亮,陆白石就被观云殿的女官接走了。
因为陆白石在榻上睡着,陆齐光只好在美人榻上捱了一宿。她本就认床,自榻上起身时,只觉腰酸背痛、肩颈发麻,骨头都好似错位。
她周身不爽利,起来时,连着哎呦了好几声,惊得元宝赶忙跑进殿来。
“殿下,您受累了。”元宝一脸心疼地搀扶着陆齐光,“皇子殿下昨日来得突然,时辰又晚,来不及再备榻。”
“不打紧。”陆齐光扶着腰,摆摆手,咬紧牙根环视一圈,“东西呢?”
元宝立刻会意:陆齐光是在说昨日的贺礼——宾客所献上的所有生辰礼,都会在生辰次日,经由内侍整理后,被送往陆齐光的寝殿。
她还知道,陆齐光心心念念的,并非是旁人的贺礼,而是牧怀之送的那把木梳。
“早就给您专程挑拣出来,放在妆案上啦。”元宝笑逐颜开,“牧将军送您的东西,奴婢还能给您折了不成?”
陆齐光面颊一红,回嘴道:“就你会说!”
在元宝的搀扶下,陆齐光走到案边。
昨日那只刻有牧怀之名字的木盒,果不其然就放在妆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