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陆齐光如此娇嗔,牧怀之也不恼。
他看着她消失踪迹,一手拎着食盒,另一手背在身后,好整以暇地等待着什么。
女儿家家轻微的打闹声自长廊传来,叽叽喳喳地纠缠了一阵儿,又像落入湖水的石子,消失得悄无音讯。没一会儿,一只脑袋从长廊与庭院衔接的入口处钻了出来。
“牧怀……牧将军。”陆齐光的面颊红得像只熟桃,“今夜,你会出席宫宴的吧?”
牧怀之微微一笑:“自然会。”
他与陆齐光本就有约,要在今晚的生日宴上让定远侯府一败涂地,定是不会缺席的。更何况,他还特地为他的小殿下准备了两件大礼。
得了准信儿,那只脑袋心满意足地缩了回去。
-
去紫兰殿这一路上,陆齐光明显地感觉到,元宝的目光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
她甚至不需要回头看就知道:背后那双眼睛里,蕴藏着无限的求知欲与慈爱。
陆齐光装作不知道,仍一门心思向前走着,权当方才与牧怀之的亲昵不存在。她的脚步快极了,逃似地离开观云殿,连牧怀之去找陆白石的原因都忘了问。
抵达了熟悉的紫兰殿,她才暂时把牧怀之抛诸脑后,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
元宝历来知道陆齐光的喜好,已趁着她沐浴的档儿,为她备好了生日宴时要穿的宫装——石榴色缭绫百花纹裸肩长裙,外衬一件轻薄的大袖纱罗衫,再裹一条披帛。
为图个吉利喜庆的点缀,她还取来一支牡丹金簪,准备到时为陆齐光佩上。
陆齐光沐浴毕了,眼看着时辰还早,便遣元宝将那套宫装挂上屏风,自己随意寻来一件短襦、一条衫裙,先寥寥草草地穿上应付着。
她这日起得太早,又在灵芝殿与观云殿折腾了两回,一时有些疲乏,便斜倚在美人榻上,合上眼,准备小憩一会儿。
可元宝不肯放过陆齐光,搬来一只红木小凳,坐到了陆齐光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