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面前沦落风尘的玉娘,却轻而易举地将这件事说了出来,还特别理直气壮。
陆齐光一时既惊讶,又欣喜——惊讶是因为,玉娘不按常理出牌,言行举止出她意料;惊喜则是因为,玉娘目无尊卑,反倒令陆齐光生出一股亲近感。
“好罢。”她盈盈一笑,“就依你说的。”
紧接着,她又想到些什么,脸色一红,补充道:“但我们不聊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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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沐浴之后,钻进了寝殿内的床榻。
陆齐光的床榻,不论是木料还是所铺的被褥,全都用着上好的材料。时节正值夏末秋初,床榻四角的立柱上还挂着一圈薄纱帷帐,用以驱赶蚊虫。
玉娘趴在榻上,像觉得新奇似地,把玩着垂落的纱帐,还翘起两条小腿,一晃一晃地甩动着。
陆齐光就没玉娘那么自在,只规规矩矩地躺着。她从前多数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睡的,如今身边突然多出了一个人,虽然也是个小娘子,但多少令她觉得有些束手束脚。
从前在宫中时,皇后可没少笑话她睡相差。
现下要与旁人一道睡觉,她还担心自己睡着了,一脚把玉娘给踢下去。
“别紧张,殿下。”似乎是知道陆齐光的担心,玉娘托着脸颊,偏过头看着她笑,“你迟早也要与牧将军共枕眠的,就当这回是玉娘先陪你演练一下。”
陆齐光的脸噌地一下冒红了:“说、说什么呢!”
她揪住被褥,往自己脸上一拉,将脑袋盖住,试图挡住玉娘的视线,一面暗道:这秀音舫出来的娘子,当真都是如此大胆张扬的人吗?
玉娘不打算放过陆齐光,她伸手揪住被褥的前端,一把掀了起来:“您躲什么呀?”
“我可没说错。”她性子爽直,还带着几分泼辣,铁了心要顺水推舟,促成陆齐光与牧怀之的姻缘,“哪日若是您与将军喜结良缘,可不就要睡在一张褥子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