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刻痕,像烙印。
和他身上的疤如出一辙。
陆齐光握住了牧怀之的指尖。
她问:“你不睡觉,就是在自己手上练这个?”
“嗯。”心虚似地,牧怀之仍没有看她,只轻轻地应了一声。他像是做错了什么事一般,主动退了一步,将不论公主与朝臣之别的今夜重新划分得泾渭分明:“……是,殿下。”
“你是将军,你的手每日都要持剑、要御马的。”
陆齐光只盯着那十截红扑扑的手指看,声音听着很平静。
“还要聚米为谷、分析战事曲折。所以……”
牧怀之闷不做声。
他低着头,像在受训,又像在等待责罚。
诚如陆齐光所言,牧怀之是将军,虽不戍边、无战事,却也是大梁铁壁的象征。纵观大梁的历史,哪有将军,为给心上人染好指甲,便在自己手上试验的,叫其他人看到成何体统。
牧怀之正是知道不妥,又怕陆齐光因此生气或厌烦他,才戴上手套、遮掩起来。
他自陆齐光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心下确实慌张。
直到——陆齐光后话出口。
“所以,有人嘲笑过你没有?”她的声音仍旧很平静。
“应当没有吧?”陆齐光将牧怀之的手徐徐推出掌心,把自己的十指交缠在一起、相互紧握,“若有,你只管告诉我。我定不会让他们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