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熄灭了,黑烟滚滚,进出府邸的道路上遍布水渍。
原本坐落正中的房屋被烈火吞噬,举目上下,焦黑一片,只剩下几根还没烧光的梁架竖在那里。它们原先是房屋的骨骼与脊梁,而如今,其上种种建设已灰飞烟灭。
青松先生在废墟前席地而坐,身旁放着一只酒葫芦。
他听见了陆齐光的足音与围墙外传来的人声,却没有回头,只是捞起酒葫芦,喝了一口。
陆齐光环顾四周,未见当日那名少年书童。
她心下发紧,想往那废墟里探去,好打破那最坏的猜想。
可事实是,无需看,她已知道答案。
这座肃穆中暗藏生机的宅院,忽然之间,只剩下那一方石桌、一丛竹影。
她的噩梦成了真。
这一世,她长大的紫兰殿安然无恙。
可晁鸿祯却将魔爪伸向了受她牵连的无辜之人。
这与上一世又有什么分别?无非是自己幸存、旁人受累。
陆齐光握紧双拳,指甲好似要嵌入掌心。她的世界在嗡鸣,手掌与眼睛都在疼痛。这股疼痛爬进她的脉络,如蚊蚁一样啃噬着她的骨骼,激起她经历过的某种强烈的恨意。
晁鸿祯的恶如影随形。
她不能改变、也从未想改变晁鸿祯。
她只想将他踩在脚底,狠狠击溃。
让他罪有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