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疯子！”

江照眠这些年家教极好，从未说过脏话，绞尽脑汁也说不出什么来，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句，此刻她又羞又气，眼泪大颗大颗涌出，小脸上泪痕散乱。

她蹲下抱住自己嚎啕大哭。

她二十一岁了，再怎么哭也不会不顾及颜面，眼下却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孩，哭得毫无章法，撕心裂肺。

陆彦发疯就罢了，但是刚才江照眠被他那样粗暴对待，身体不知是由于病症还是隐藏的爱意，居然在那种时刻也……

也想下意识回应他。

身体居然本能一般有反应，江照眠恨自己没出息，因而更加暴怒，哭得大脑缺氧。

心心念念的小主人因为自己而变成这样，陆彦六神无主，失了魂一样半跪在她身前，目光湿润无措，像是一条淋湿的大狗，失魂落魄耷拉着耳朵和尾巴，拼命用鼻子拱着主人。

“小姐……”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我是疯了。”

陆彦窒息一般难过。

“你打我好不好？不要生我的气，不要不理我，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只要你能消气怎样都行，你打我吧……”说着，他魔怔了似的，居然真的拿起江照眠的手要往自己脸上捆。

她要是有力气，恨不得再抽他几巴掌，但是眼下她哭得浑身热汗，眼前闪过一串小金花。

江照眠拼命摇头，含混不清呜咽着：“走开……”

“……你走开、我要找苏荷……”

“苏荷？”陆彦喃喃着，“好，我去帮你找苏荷，我这就去。”

他将哭得无力反抗的小主人抱起，如珍如宝般放进了被子里，顶着挨了一巴掌的脸，心神恍惚撞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