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洲吸了口气,把涌到眼眶的泪意又压下去,他随手拿起那个标着15的盒子,打开发现里头装着的居然是他特别特别喜欢的一个球星的签名,签在他数次夺冠的球衣上。
独自在心里叛逆的15岁,沈临洲梦想着有一天能到现场看一次球赛,哪怕直到现在也没有实现,可是他拥有了那件最想要的球衣。
沈临洲俯身又拿起一个写着17的盒子,盒子里薄薄的一张立体卡纸,和一沓画满了他模样的画纸。
那是厉九幽耗尽了所有想象力亲手制作的录取通知书,他略带遗憾只提过一嘴的大学,他深藏在心底,从来没有想过能去上的大学。现在好像真的完完整整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以及那一沓画纸,厉九幽一个只会画桥的理工男,是怎么把他画的那样细腻又逼真。
18岁,是一张极其拙劣的素描合影,创作背景是沈临洲18岁的成人礼。整张照片里就他的脸清晰看见,他穿着西装,稚嫩的脸上挂着清浅的笑,左手边是一袭长裙的女士,右手边是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士,前面是有些灰白头发的老奶奶,身后一左一右站着两个不苟言笑的男生。
沈临洲一眼就看得出,这是厉九幽为他创作的全家福,在那个所有人都缺席的18岁成人礼上,厉九幽给了他极致的圆满。用他寥寥数语描述的家人,把心口缺失的那一块补上了。
9岁,是一张极其特别的电影票。
那是他妈妈拿到第一轮大满贯影后时的影展,电影票背面写着,坐在观影室第七排最中间的小男孩是我儿子。
看到这,沈临洲的眼泪夺眶而出,他泣不成声地扑到厉九幽怀里,搂着他的腰呜咽着。
他的崽崽什么都懂,他拼命用自己的方式弥补着一个已经对过去心如死灰的灵魂。在每一次的重要场合,他好像都在现场。
“崽崽,呜呜呜。”
“我在呢,不哭不哭,应该高兴才对嘛。”
厉九幽哄孩子一样拍着沈临洲的背,轻声细语,极其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