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忙的,我家小先生住院了,我着急,麻烦你照顾了。”

厉九幽走出去几步还没听到厉鸿宾卡在喉咙里的声音,他脚步一顿,似乎听到厉鸿宾再说:“我错了。”

错了,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搞成今天这个样子,自始至终都怪不了别人,他怎么对别人的,别人就怎么对他,天经地义的事情。

看着厉九幽走远的背影,厉鸿宾眼睛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他垂下眸子,手指无力地垂在轮椅上。

自从他上次生病,情绪激动就成了现在的模样,生活不能自理,脑子也一天天迟钝。刚开始几个儿女,厉谨言还时不时过来一趟,直到确定他这辈子都要以这样的模样度过,都厌恶地躲远了。

请的护工也从不惯着他,爱吃吃,不吃拉倒,饭菜经常是又冷又硬,喂饭的时候更是敷衍,草草了事。自从厉谨言不来之后他连饭都没有吃饱过,身上的衣服更不用说了,都是护士强制让换的时候,护工才会给他换一次。

午夜梦醒,厉鸿宾无数次想起厉九幽的好来,他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不可避免地想起来厉九幽住院的那几年。他一次都没有去看过,那会他打心底里嫌弃这个儿子,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最想的还是这个儿子。

今天终于见到了,可厉九幽的态度,让他的心一寸一寸凉下来,是他错了,他真的错了。

厉鸿宾知道,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让厉九幽原谅他了。

——

厉九幽拿了手机直接回了顶层的病房,他站在透明的玻璃电梯里,看着独属于厉鸿宾的影子一点点变小,突然感觉一阵阵的轻松,被禁锢的,二十来年的压力骤然消失了。

“洲洲,我回来了。你原来那个手机还在吗,我把卡拔下来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