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额头描摹到眼睛,他的睫毛轻颤,扫过他发烫的掌心,顺着掌纹痒到心湖里,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波浪。
挺翘的鼻子,温热的唇,尖尖的下巴,厉九幽一只手几乎要把整张脸覆盖完全。他指尖不受控制一般戳了戳沈临洲的脸颊,凹陷进去的模样像是一处醉人的酒窝。
“洲洲,你的样子我都记下了。”
沈临洲偏头像猫一样在厉九幽的掌心蹭了一下,手指捏了捏他没有戴耳钉的那个耳垂,轻哼了一声。
“厉九幽,快点好起来!”
他想让厉九幽看看他原原本本的样子,而不是用手指描绘出来的想象。
“好。”
既然贺爷爷都说是心理问题了,他也能快又稳定的一点点好起来。
他吃过的药太多了,以至于他自己都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好的。只知道有一天早上醒来,神色清明,眼睛前面一直笼罩着的黑雾消散,他第一次看见了窗外的阳光,以及肆意生长的野草。
厉九幽一直盯着窗户,哪怕眼睛酸涩到疼痛都没有收回视线,有多久没有这样看过了。一年,两年,三年,厉九幽看了眼日历,是四年三个月零七天。
那天,他听见了万物复苏,破土生长的声音,也看见了纷飞的柳絮,掠过屋檐的飞鸟。
新生,原来是这样的。
“厉九幽,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啊,能看见一点点我的轮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