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静谧。
郢骊没有等到傅修远的回答,但也心知他恐怕都没有做到。
“他太小了,他什么都不敢要不敢说,只仰人鼻息的生活,可他本不该这样的。”郢骊慢慢地说着,本以为已经足够麻木的心又逐渐变得令人难以抑制的疼痛。
哪怕是做个普普通通的人,也好比进入这皇宫好得多。
她无法想象这么一个小孩子是如何面对他离开母亲便要自缢的问题,也无法想象若有一日他知道他父亲死因又会如何。
傅修远微微垂眼,声音冷沉地近乎刻薄,“他是皇子,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教习的先生也是三朝元老,我不会苛待他。”
“那又如何?”郢骊几乎克制不住地说道,“你是他的杀父仇人,他今日不知,明日不知,以后也会不知吗,届时你又要如何待他?像杀了他父亲一样杀了他吗?”
话音刚落,下一刻,郢骊被突然暴怒的傅修远抵在窗边,他的手紧紧地掐着她的下颌。
二人离得极近,她看见那双眼睛里的恼怒狂躁,以及不易察觉的悲哀。
“你还在念着他,对吗?”
傅修远咬牙切齿地问她,“哪怕为了你我命都可以豁出去,你还是在念着他,还要为了他的儿子来质问我。”
可是她明明爱他,在太后质问她时便默认了,为什么口中说的却又偏偏是另外一个人。
嫉妒,愤恨。
就是这种令人颤抖的情绪要他当初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杀了她枕边的人。
于是隐忍十年他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