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觉得这是好命呢。
得意时,众人皆言龙形胎记是尊荣天授,可落迫时,却成了置他于死地的证据,这样的好命未免太过讽刺。
姜玖琢艰难地开口:“那后来你……”她好像知道了,又不敢确认。
“没怎么样,”陆析钰坐在床边,上半身笼在暗影里,如同话家常般说道,“不过就是那日恰巧得人赠我匕首,我便拔出匕首,当着他们的面把这块胎记给剜了。”
说罢,他不在意般甩了衣袖。
姜玖琢忽然有点站不稳,眼前天旋地转,她好似能看见他白净的寝衣下一片血肉模糊。
鲜血淋淋处,硬生生被挖掉了一块肉。
陆析钰却浑不在意,没心没肺地大笑:“阿琢你不知道,那时他们的脸色有多难看,说书先生都说不出在现场看到的万分之一精彩——”
陆析钰的声音戛然而止。
背后的薄被被她粗鲁地拉起,兜头罩住了他的上半身,直拉到围住他的大半张脸,姜玖琢亦未作罢。
因着动作幅度太大,她半个身子都倒在他身上。她死死扯住被子的两角,忍不住颤栗,而他手扶住她腰时,颤抖更甚。
她恍然想起,曾经他对她说,众生皆苦。
他问她,谁能自渡。
彼时她尚且不了解他。而今她第一次知道,眼前这个给了她诸多光亮的人,慢慢拉她出泥潭的人,也是从泥潭里走过的。
四目相对,两人近得只差一个吻。
于是她便颤颤巍巍地隔着被子,吻在陆析钰总是弯起的唇角位置。
而后红着眼告诉他:“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