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明把手按在胸口,还好走得及时!万一……陈樨十二岁后几乎没有哭过鼻子,只有她把别人弄哭的份儿,宋明明毫无安慰她的经验。她想,这还是她女儿吗?在宋明明的印象里,陈樨有着聪明且被爱的人特有的通病——毫无定性可言。她的人生有很多条大道,条条通往罗马,习惯了被爱和被满足,没有渴求,也无谓执着。她总在游荡,芝麻、玉米和西瓜在她眼里没有分别,摘下来嗅一嗅继续前行,摔一跤又换个方向,活得既通透又草率。
等到日后路走得远了,她会知道为一块儿啃了又啃的鸡肋大动肝火是不坏的滋味。
宋明明摩挲着戒指上车矢菊一般湛蓝的宝石,似乎能从那晶莹剔透的折射中窥见旧影,一时诗兴如潮——正所谓“旧游无处不堪寻。无寻处,惟有少年心。”
“疯胚!”她用一朵沾了蛋液的玫瑰指着陈樨的背影,对目瞪口呆的阿姨点评道:“随我!”
本章完
第104章 碎了蛋的花心少年2
陈樨在宋明明的小别墅一觉睡到月上梢头。宋明明在此抱病休养,她不时会留下来过夜,陈教授也习以为常。朦胧间,她听到宋女士在满屋子游走着打电话,笑得花枝乱颤,对话内容似乎正是她下午的光辉事迹。
陈樨下楼来,从背后抽走宋明明的手机。宋明明正说得投入,被吓了一跳,跺脚道:“要死啊?我在拜托你爸给你从那破实验室请几天假!”
陈樨对着电话那头的老父亲吼了一声:“你不是最烦听她瞎扯淡?倒是主动挂电话啊!你知道她手机里怎么备注你的——‘茅坑里的臭石头’!”
她说完把手机抛还给宋明明,翻了个白眼道:“通话二十七分钟。撩骚前夫,把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你们不怕老无所依吗?”
宋明明全当没事人一样挂了电话,含笑坐到女儿身边:“真的那么痛苦?你再说说怎么个痛法?”
“别那么亢奋行不行,好变态啊!”陈樨把屁股挪远了,指着自己手腕说:“我手疼!”
她手腕上那点红肿的指印早消散得差不多了,但多亏了这点儿“伤”让她有了哭丧着脸哼哼唧唧的理由。宋明明拿了个刚烤出来的杯子蛋糕哄她。陈樨吃了一口,瞅着点缀其上的玫瑰花瓣有些熟悉,疑惑道:“你还藏着鸡蛋呢?”
“绝对没有!都贡献出来让你捏爆了。”宋明明毫不犹豫地说:“吃吧,阿姨把蛋壳挑出来不容易。”
陈樨放慢了咀嚼的速度,浑然间只觉得唇齿之间弥漫着鸡粪和玫瑰的芬芳。
“心碎之花,暴怒之蛋,高温之炉,方融汇出甘美和香甜……”宋明明用她特有的话剧腔一字一句道:“我决心将这蛋糕命名为‘少——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