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将军见她有意要救侯爷一命,连连道谢,只是听说普陀寺燃起一团大火,只怕也有被烧灼过的痕迹,很难辨认真正的死因。
“哪怕是大火焚烧后,尸体上也会留下线索。”
云湛本想拒绝,可隐隐约定这起案子不单单看起来像谋权,似乎里面还藏着更深的秘密,也算默认答应纠察此事,可皇上已经下令,只得暗地中寻找证据。
司马大将军的尸骨被运送回去,眼下府上正在筹备丧事,要是堂而皇之进府查验尸骨,怕是会传到皇上耳朵里,二人便乔装成府上的侍女随从趁着夜色,来往人员杂乱,趁机混入其中。
司马府悲怆的唢呐声穿过街道随着夜里的风飘散出来,挂满白色绸子的司马府阴沉昏暗,守灵的下人也有点昏昏欲睡之感,云湛上前一脚踢晕了跪在软榻上的侍从。
陆绾一时没拉住,忙小声踮脚巡视周边,“你踢他做甚?要是惊动了府上的人,我们可就没理了。”
云湛抖动着袍子,嬉笑着应答:“即便他们发现了,以本王的身份谅他们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眼下不是纠结小事的时刻,也不搭理跟前之人的嬉笑之言,她提着裙角跨过被踢晕的侍从,棺材里面的人确实如同陈将军所言有被烧灼后的迹象,可细看又不像是完全被火烧的痕迹。
云湛在一旁放风,陆绾大致检查了一遍让人致死的几个部位,都没有见到有致命伤口,反倒在他胸项后背及脖子上看到像篆文般的痕迹,奇怪的是他肉色焦黄,浑身软黑,两手拳散;他的口一直处于半开状态,眼珠有往下脱落之像,连耳后发髻都是焦黄色,虽发髻能看出有被焰火烧灼之痕,可并没有油脂溢出,想来是那场大火扑灭了他身上的火星。
将他的衣物褪去,发现他身上有大片浮皮紫青,可肉又没有极大的受到损伤,陆绾双手搭在棺木上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伤到的。正在这时,一道雷声划破天际,雨淅淅沥沥逐渐大了起来。
“是雷,他是被雷劈死的,”陆绾恍然大悟,突然朝着云湛低声喊了一句,随即又陷入沉思,自言自语道:“可当时他深处寺院内,即便所出之地辽阔也抵不过郊外旷野,又怎么会被雷劈中呢?”
云湛见她趴在棺材上呆滞望着躺在里面之人,不禁笑了出来,他也凑过去往里瞧了一眼,“你还真是我见过最与众不同的女子,像这般场景有多少人都是躲得远远的,你倒好,不躲反而还趴在上面发呆,寻常女子只怕都吓得魂飞魄散,看来仵作还真不是个舒心生计。”
陆绾见他打趣自己,便用胳膊抵打他,“仵作本也是还死者生前一个交代,再者说人都死了有什么可怕,难道还能抵得过处在暗地中使计谋的鬼祟啊。”
她知道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便将查验尸体的情况详细告知了云湛,实在想不通为何他会被雷劈,而明显他死后才不被人搬进屋子。
云湛摸着下巴思索,围着棺材走了一遭,他思索片刻后拍着脑袋,反问了一句:“你可还记得当时和亲公主一事吗?郑光当时伏法时也是被雷劈死,之前没有细想,都道是天道惩处,可如今看来事情并无想象那般简单。”
陆绾皱着眉头,“那万一是巧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