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彦北一向睿智,可偏偏就在她的事情上犯糊涂,当局者迷此话萧楚怀不止一次对他提起过,皇家之人太重情义,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两人无言来到陵墓,这次她轻车熟路走进墓穴中,那具所剩的黑骨还静静躺在棺木中,陆绾扫视了一周,将视线落在他的膝盖处,后侧磨损严重,似乎还有点异形迹象,骨质也不像是个十二岁少年的样子。
“王爷,十皇子可有什么牵扯到骨膜的疾病?或是膝盖处受过伤?”
“没有,十弟虽说体弱,但从小也未曾跌过,即便是有疾病,也顶多是伤风之感。”
陆绾心中已有七八分断定此人绝不是十皇子,“王爷,此具尸骨虽身长只有四尺五寸,看上去确实像十二三岁的样子,可他膝盖磨损太严重,除非有极严重的骨质病或者受过严重外伤才会如此。”
萧彦北顺着她指向膝盖处的关节,确实有些压迫畸形,这般磨损迹象不像会是出现在一个十二岁孩子身上。
“等明日回宫后,或许一切便会有答案。”
翌日天刚亮二人便折返回宫,主持在送行时似乎松了口气,可也只有一瞬间的表情变化,但一切都被萧彦北看在眼里。
他们两人在宫门口碰到了刚要出宫的萧铁铮,在他身侧跟着盛德公公,看到他们刚回宫,不禁奚落道:“想不到外人口中冷淡的靖王居然也会流言坊间,沉迷女色,亏得皇兄还相信你的君子为人,实在可笑至极。”
萧彦北倒也不恼,他本就不在乎外人如何看自己,只是斜视一眼,冷笑一声,“皇叔过誉了,或许本王还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萧铁铮瞟了一眼陆绾,这次他没有再言语什么,只是那种带有仇敌的目光让陆绾心中直发毛,要是他和靖王有过节还能谈及得上,可自己不过才见过他几面,却是先是用战俘被肢解的尸体来打压,随即又当着皇上的面想将她置于死地,看着要比对靖王的仇怨还要再深一层。
盛德站在一侧始终微低着头,当陆绾看向他时,发现他也在用余光看着自己,此人究竟是何来历,究竟是敌是友?
陆绾看着他架着马车离去呆愣在原地发愣,刚才他扶萧铁铮上马车的下意识动作让陆绾一时没反应过来,寻常侍从对于主子一般都是双手朝前或躬身单手抬起手背,可盛德方才左手微微弯曲呈现把脉姿势,大拇指贴虎口处很近,用左手把脉还如此手势之人,她只见过一人,那便是她的叔父。
“本王先去面见父皇,你自己在宫中当心,今晚本王在汪栋药房等你来处理此事。”萧彦北和她在宫门口分道扬镳,临行前又叮嘱了她一番,宫中人看着和气,实则水下波涛汹涌。
陆绾回去途中发觉周围人都以异样眼光看向她,也不知这一两日不在,宫中究竟发生了何事,她也不多想加猜忌,可刚回到浣衣局,她的房中就堆满了各种赏赐,本以为会是丽嫔娘娘送来,刚要问起花红,萧楚怀便迈着步子进来。
自从上次在山庄见过他,不禁想要拉远和他的距离,带自己去验尸,还差点和那群曝尸荒野的尸骨相伴为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