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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

他撑着椅子起身,全然不顾几个还在滴血的指头,陆绾跨着步子上前拦住他的去路,拉起他的手包扎着,“即便要回宫,也不能如此负伤回去,你是想到什么计策了吗?”

眼下无其他之法,要认证自己的猜想,便只有一个人能解开,可此法也颇为危险,稍有不慎,此番即便有免罪金牌也不能凑效了。

二人刚走到院中时,只见一个小和尚端着餐盘和药往后方遗弃的院子走去。那座小院从萧彦北第一次来这里看望萧文轩时就已经废弃,很多年都没有打开过,现在居然还有人往里面送食物进去。

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总觉得后院有不寻常之人,萧彦北便拉着陆绾躬身尾随而至。只见那小和尚警惕往四周打探一番后,等确认无人后便径直走进萧瑟的庭院。

两人小心翼翼透过庭院大门的缝隙往里望着,只见一个阴暗处站着一个身影,光线太暗,相隔较远很难看清长相,只瞧见从阴暗的光线中伸出一只手接过食盒,两人不知在说着什么,约莫一炷香时辰小和尚躬身行礼后转身离开。

这座庭院平常连杂物间都没有堆放过,在萧彦北年幼来山中时,当时后院还流传着一种说法,前任主持和一群十恶不赦的亡命之徒在后院大开杀戒,所有人都葬身在此,因他们罪孽深重,死后化为厉鬼游荡在寺院,新人主持便将此处封锁,用佛法为他们普渡,从此庭院也就此荒废落败。

怨念如此深重的后院如今竟让其居住了一个目前还不知来历之人,里面定是有文章。但若是此刻贸然前去问主持,他一定会矢口否认,本是一件无关紧要之事不值一提,可那送东西而去的小和尚神情颇为小心,这便激起了萧彦北心中的疑惑。

他们准备回禅房时,正好碰到主持领着几个小和尚提着食盒前来送斋饭,见靖王脸色不太好,便悉心问着是否是山中斋饭不合口味,又亦或是山中气候湿凉染上了风寒。

“主持,后院还是荒败着的吗?”萧彦北喝着茶有意无意提了一句。

主持面部肌肉抽搐一下,但随即笑着打着哈哈,“靖王为何如此发问?后院怨气太重,只能一直荒废着。”

“噢?就连佛法普渡的普陀寺也不能将这股怨气化散吗?”

“靖王说笑了,佛法自然能普渡生前罪孽,可有些恶魂执念太深,也只能一切交由时间和因果轮换了。”

萧彦北早就知晓从他口中探不出虚实来,此处虽离皇宫天高地远,但也毕竟是皇上下令建造而成,寺里的和尚也算是为朝廷办事,但一直处于散养或者干脆放养不管的情形,因此香客也逐渐减少。

普陀寺不如其他寺庙香火鼎旺,其一是山路难走,其二便是他们吃着朝廷关饷,自是不用担心香钱由来处。

二人将回宫行程推迟至明天,今晚他要一探究竟那座怨念深重的庭院住着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