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微笑着领着她踏进屋,正眼便瞧见了陆绾,上前道:“丝官,原来你在此处啊,你这是……”她顺眼看到桌上放着碎成两半的砚台,地上点点墨迹围成半弧形。
“群主,我不小心将砚台摔碎了,正等王爷过来想请罪,”陆绾透过她身旁视线往后看去,那是一个生得极娇俏的女子,樱桃小口,面饰粉黛,与林嫣灵动气质不同的是,她看着像一朵开在风中的花,那般楚楚动人模样,忍不住上前想守护要被风吹落的花瓣。
“嫣儿,她就是你口中所说的会仵作技法的女子吗?”她信步走来,这样一个柔弱女子,连说话都是柔和得像一阵风。
陆绾差点忘记在人前还是要对她行礼,便不等林嫣解释就半蹲着对两人两人行着礼,尽管不知这位女子是何人,但敢直呼郡主名字之人,想来也是宫中一号人物。
林嫣说她便是靖王身边的仵作,萧彦北讨厌一些繁文缛节,很多不必要的礼节便也就省去了。
那位女子名唤卫棠,是邻国公主,之前听萧楚怀说过,晋卫两国是同盟,为永结秦晋之好便特将公主送过来指婚。
“仵作行当居然也会有女子,倒是稀奇,想来嫣儿说得没错,靖王是个很体恤下属之人,”她上前让陆绾抬起头瞧着,“长得倒是挺水灵的,整日和尸首打交道,你不怕吗?”
“回公主,死了的人是不会对活人有威胁的,奴婢也只是想为死者寻一个公道。”
这位公主想必是被邻国皇上捧在手心里,虽是柔弱,不过性子看着直爽,也省却让人乱猜的心思。
卫棠将目光聚集在桌面打碎的砚台上,那砚台极其珍贵,好似是他们此番送来的贡品,见已经断裂成两半的样子,她居然眼中噙着泪,手中拿起其中一块来,“这砚台是阿哥生前为父王寻得最珍贵的一块,后来送来了晋国,没想到再次见到,砚台碎了,阿哥,也不再了。”
陆绾双手紧紧拽着衣裳,她并不知道这砚台的来历,心里有些愧疚,“公主,实在对不起,奴婢不知晓这砚台对您有这般不一样的经历,奴婢知罪,请公主责罚。”
“一个砚台而已,卫棠公主不必为此大动干戈。”从门口先后进来两人,萧彦北看到跪在地上的陆绾,面无表情地说着。
卫棠本看到砚台碎了心里很难过,再加之萧彦北又莫名来了此句,她眼泪便如雨滴滴落在脸上,满带委屈,“靖王,你可真是冤枉我了,这砚台对你可能就只是贡品,可对我,他是阿哥用心之意。”
萧楚怀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巾递给她,笑着打着圆场,“公主你可误会我三哥了,他并非在说你的不是,只是他最近身子染疾,可能心情不顺,那砚台他一直都是珍藏着的。”
林嫣见他给公主递着方巾,眼中充满着失落之意,而萧彦北也没有再说起其他,只是走到书桌旁翻起了他的卷宗。
屋子里的气氛诡异极了,陆绾手心都冒着汗,第一次碰到这种各怀有小心思的场面,又麻烦又糟心,难怪萧彦北不愿进宫,宫中这样的场景日怕日日都在上演着。
还是萧楚怀笑着打破这寂静的屋子,“三哥,父皇可是让你好好陪卫棠公主领略一番咱们京城的美景,你这一出宫就开始整理案子,”他走到他身旁又低声说着:“这不仅是拂了父皇的指令,你还让一个女子受了委屈,她可是卫国最宠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