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姐姐,”她还没说完自己的猜测,一旁的小厮便抹着眼泪接过话来,“我姐姐一直心系着霸王,桃子和她情同姐妹,成为名角儿后便搬到了那间小屋化妆,姐姐便托她向霸王传递自己的心意,戏院中的人便以为桃子心上人就是霸王,也有好多人起哄他们天生一对,可霸王却将所有情义全部退给了桃子,那支发钗是我姐姐亲手制作,一个给了桃子,一个留给了自己,姐姐说希望有一日能奢求到霸王亲手能为她戴上,可最后还是梦碎了……”
小慈的梦碎时刻应该就是发现那本记事札记时,那上面也沾有紫鹃花的味道,想来是桃子发现递给她的,还曾找过俊儿哥,两人发生过冲突,不知她们同他说过什么,也就是从那一刻起,俊儿哥便将对齐衡的爱意全部藏在心中,或是角儿的名气又或者是为外人说道的吐沫星子,两人也开始将彼此越推越远。
而齐衡的爱太过隐秘又太过明显,想来外人都能看出来,可就俊儿哥一人蒙在鼓里,不知是上天的戏弄还是两人便不该有这段孽缘,不知是谁欠了谁的,想来都还不清,所幸便就终止这场入不敷出的依恋。
两人听着小厮哽咽着娓娓道来小慈的爱意,她也是一个苦命的女子,他人是爱而不得,可她却从未靠近过,或许面对一个真正心动之人就是会变成一个畏首畏尾的胆小鬼,稍微一惊吓便会将厚厚的外衣裹住自己,她是这般,俊儿哥如是,霸王亦是如此。
“所以那日便是你将桃子的尸首搬运到桌前,又擦洗了靠近墙面的血迹,伪造成她被杀的现象,还声称目睹俊儿哥和她之前有过口角。”陆绾还是将之前脑中的想法说了出来,眼下她已经很确信是这般情况,那件戏服虽被清洗过,可袖口沾染的血迹过多,一时之间难以清洗干净,他便用粉末作为掩饰,这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加暴露了他的意图。
小厮无力瘫坐在后腿上,默认点着头,将头叩在地上,“王爷,小人眼下之求一死,请王爷成全。”
萧彦北沉重叹了一口气,用手指敲着椅子,眼神看着他紧握在手中的信纸,“你未曾杀人,本王为何要让你就法,你忘记你姐姐信上了之言了?”
小厮无声啜泣着,半晌才呜咽说出谢王爷不杀不责罚之恩。
陆绾回头又看了一眼班主的尸首,还是很纳闷,小慈和桃子情谊斐然,见霸王心上人是俊儿哥,不想他就此被毁,两人便开始将矛头指向俊儿哥,没想到桃子居然会用自杀来污蔑他,这代价太大了,终究什么样的情谊会让她愿意用自己的命去诋毁一个人的清白。
“桃子被戏班主卖给了一个走私商人,这是班主的契约。”萧彦北让培风将在戏班主房间搜索来的卖身契递给陆绾。
走商之人用了一千两银子买了桃子,出手可真阔绰,只是没想到他触到了霉头,刚谈成的买卖,被卖身人自己给毁了,商人一切以利益至上,买卖被毁,自然要赔违约金,可班主一时情急哪能找出那么多钱,她平日花钱也大手大脚,刚从他那里拿来的银两没几天就消退一半,想去找小慈索拿,便正好瞧见她被人杀了,便也搜罗走她那些珠宝首饰。
“王爷,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不离俊儿哥和霸王,俊儿哥眼下只怕连起床都困难,就只剩下个霸王。”
“本王派人一直在跟着他,可打探回来的消息他每日除了练戏就是在借酒浇愁……”
“练戏!”他们两人同时惊喊出来,疾步跨下戏台奔向化妆小屋的房间。
他假借每日唱戏为由,便寻来一人身形相似之人开着嗓音练着戏,自己便来了个金蝉脱壳,这才瞒天过海接连有时间动手。
培风此时也擒来一个在霸王屋中鬼鬼祟祟之人,开始谎称自己走错房间,后来才发现此人原来就是每日替齐衡练戏之人,只是他没有想到今日齐衡没来得及告诉他不用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