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今夜似乎不太平,没有月光,雷声轰隆,风也呼啸着。
暗夜中雷声霹雳,大雨滂沱,雨水冲刷着地面,泥泞的土地被冲刷出一条条水印,像河流的支干往前方流淌着。
在一片水雾弥漫的黑夜里,陆绾一手打着淡黄色的油纸伞,一手抱着一只蝴蝶状的纸鸢,那是陆海亲手为她扎的,既然是死于纸鸢,那便带着这源头开始找。
暴雨如开闸般的洪水往下倾灌着,那把有些破旧的雨伞终究被打断了几根伞骨,中间凹陷下去,雨水顺着伞的边沿处顺势浇在了自己身上。
陆绾从后窗翻越逃走,不慎将脚给崴伤,此刻鞋被雨水打湿好像灌了几斤铅,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半里处似乎有一座短亭,亭檐上的灯笼被吹得摇摇欲坠,星星之火忽隐忽现,混合着雷声,似乎显得尤为诡异。
雨伞终于支撑不住,砰的一声伞骨全部折断,陆绾索性就扔了伞,抱着纸鸢在大雨中一步步朝亭子走去。
她身上浅灰色的男士粗布麻衣已经全部湿透,水滴顺着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低落在地,手上紧紧抱着残破的纸鸢倚靠在石柱上。
第一次下山解他人之冤,第二次下山进京为自己和她爹鸣冤。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只觉雨势见小,东方有一丝光线在黑夜之中跳了出来。
陆绾嘴唇发紫,浑身颤抖着,在这样的早春时节,风里都是带着银针刺入骨头的。
“哎呀,小兄弟,你,你咋手中还抱着纸鸢呐。”一个头发有点发白的老者见状惊呼起来。
陆绾顺着那话往斜前方看过去,那老者正在台阶上一脸惊恐地收着伞。
老者见她没反应,再细瞧她那张发白的脸,被冻得不停颤抖着,他便好心折断伸进亭子的柳树,在亭子中央拾捣起碎枝,弄了半天才生起一堆亮晃晃的火堆出来。
他捶打着腰间起身坐在对面,“小兄弟,快来烤烤火吧,看你这样子,逃难来的?”
陆绾终于感受到一股暖意,僵硬地挪着步子坐到了火堆旁,冲老者示意点头,轻声说了句谢谢。